老人好像忘了刚刚说过的话,笑呵呵的道:“那是一定,订婚也不能马虎,也要让瞎子算一个好日子。”
老人好像是怕叶青青不明白,还向她解释,说:“西村有一个老瞎子,算卦可灵了,咱多花点钱,让他给你们算一个好日子。”说着继续把镯子往叶青青手腕上戴。
叶青青望着老人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腕上似乎被灌注了千斤的重量,再也不能躲避分毫,穆宇琛也跟她暗示了,这个镯子并不是什么订婚信物,她也了解一些农村的风俗,知道长辈会给第一次上门的媳妇见面礼。
叶青青见老人精神很好,就想告诉老人她这个孙媳其实是假的,可嘴巴却像是被粘上了胶水,怎么也张不开,她承认,她不忍心戳破老人那自我编织的虚幻美梦,孙媳是假的,孙子也是假的,她不敢想象,一旦梦破,老人会怎么样?叶青青咬咬唇,任由老人把镯子戴到她的腕上。
老人看着叶青青手腕上的镯子,高兴的像个孩子,对叶青青附耳道:“这是我婆婆传给我的。”
世间有的东西真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就如同这个银镯子,它很普通,很廉价,但却承载着一个家族的传承。
老人摸索着叶青青腕上的银镯子,没过多大会儿,就满足的打起了鼾声,看着又进入沉睡模式的李奶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对穆宇琛叹道:“你奶奶这下是放心了。”仿佛穆宇琛真的就是李奶奶的孙子。
在那个偏僻山坳的两天里,叶青青的手腕上始终戴着那个银镯子。
也是在那两天里,叶青青更多的了解了穆宇琛。
学校那个三层的教学楼是穆宇琛出资建造的,他几乎每年都来这里一次,每次来,都会给这个小学校捐助一些教学物资和孩子们需要的学习用具,也正是这样,小学校的孩子才逐渐的多了起来,贫困人家的父母只要有些可能,大多数还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多读一些书,他们眼界再狭窄,也明白读书改变命运的道理,为人父母者,谁不是盼着子女好呢?国家不要他们交学费,好心人又免了他们购买书本和学习用具的开支,他们为什么不让孩子上学呢?
穆宇琛对这个村子学校的大方,可没体现在村子的其它地方,他没给这个村子捐助过一分钱,却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帮村民脱贫致富。
他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设立风运动分公司,主要目的不是开拓市场,也不是盈利,而是为了帮助这里的村民,村子里的年轻人可以到他的公司打工,凭劳动领一份薪水。
村子里饲养的家禽牲畜,种植的杂粮水果,包括男人们手编的蝈蝈笼,女人们手工的绣花鞋垫,都通过分公司运送到了新城的总部。
这些纯绿色没污染的食品和朴素的手工制作,一部分被他公司和三哥公司的中高层瓜分,一部分他拿来送礼,是的,送礼,这样的礼物,不够级别的人还得不到呢?
有人提议他投资,把村里种植的农产品产业化,穆宇琛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产业化的农产品势必会失了原有的味道,他不想污染那里的空气更不会扰乱那里的宁静祥和。
后来,新上任的年轻村主任通过引资在村里建了一个小钢厂,还曾经得意的跟穆宇琛说钢厂如何挣钱,后来又在农田上盖大棚种蘑菇,富裕起来的村里人,男人再也不手编蝈蝈笼了,女人也不再做绣花鞋垫了,穆宇琛就再也没去过那个空气被污染,宁静被打破的村子,这是后话。
他有他坚持的东西,他坚持的东西,绝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