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嫣说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拨打这个电话号码,她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帮我,如今我有困难是不是可以找她?
转念一想,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帮得上忙,难不成她能借几辆大巴车给公司以解燃眉之急?不可能的,她只是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喜欢抽烟的姑娘,而我不过与她萍水相逢,有什么能耐求她帮我这么大的忙呢。
如今公司肯定没办法完成诰翌的需求,解约是迟早的事,一旦解约我自然不可能留在诰翌。可我又为什么非得留在诰翌呢?我为的不过是赖在我好不容易习惯的“舒适”圈,舍不得钟茗。而现在钟茗已经不想看到我了,我所谓的“舒适圈”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岗位,我一直以来在乎的就如同天上被墨染的浮云,一时的梦幻光彩,一阵为不足道的风,吹散、破碎,晚霞渲染的绚烂,多像是临终前的幻想。
所以我什么都没得到,像一个孤独病人,在美梦里肆意拉扯。
如果幸福只是一场必将醒来的梦,那就让这个梦延长,在我醒来之前。我迫切需要一个人陪我讲话,人在孤独时都一样。
我把字条上的号码拨进手机,大拇指在呼叫键停滞数秒,颤抖着按下。
嘟嘟嘟……嘟嘟嘟……
萧嫣会不会认为我没事找事?如果我说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陪我聊天,这是多么无聊啊,总觉的我浪费一个机会有点亏。
要不还是挂掉吧,我和萧嫣的关系也没那么近……
我犹豫要不要挂断,身边突然传来手机铃声,我听不懂英文,只是从声源处判断就在我身后。回过头,萧嫣拿着手机接通电话,贴在耳边说了声:“喂,逮到一名孤独患者。”
我无语的挂断电话,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啊,散步的时候遥遥望见一个单薄的背影,就过来看看了,结果我电话响了。想必你是遇到困难了吧,说吧,但是我不杀人不犯法,如果你是这方面需求请另寻他人。”
“呵呵,”我会心一笑,萧嫣噌的一下出现,着实惊喜,能在这么冷淡的春天遇见她,我的生活才不至于那么沉寂。
我说道:“我既然打电话给你,当然是有求于你,至于是什么事,我告诉你,你不愿意就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愿不愿意。”
我始终还是不想把我公司这几天的遭遇说出来,毕竟与她无关,她也不会想听我们公司那些离奇事件。
我说:“陪我聊聊天。”
萧嫣愣了一会儿,扶一扶墨镜,确认道:“就这?”
“你要是嫌不够,你再陪我走走,散散心。”
“切,无聊,”她不屑的转过身,说道:“这么简单的要求,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我可没那么时间陪你兜兜转转,你就没什么朋友可以陪你吗?”
我心里早就做好她会拒绝我的准备,我并没有怨恨,唯一遗憾的是,她戴着墨镜和口罩,即便我知道里面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我这一次也没能看一眼。
萧嫣走了,我凝视她站过的地方失神许久。我不想回家,不想去“昔梦”,然后我想一个可以去消遣的地方,才发现偌大的城市,竟没有一个容我的地方。这时我才知道什么是边缘人物,像我这样的人,不管在人际关系还是职场,都是被淡忘的存在,就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回想我的地位,卑微至极。
原地在点一根,脑海里短暂略过曾经要少抽的决心,视若不见,深吸一口,等一个香烟的轮回,然后把我心脏里部扭曲变形的执着熏成干,皱巴巴的,没有水分,这样我就感受不到沉重的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