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城三人食指大动之时,西城安平坊中的某处宽阔宅子内,却显得寂静无声。
鬓角微白,面容肃然的王子腾正站在宅外大门处,看上去正安静等待些什么。
果然,没一会,便有一位管事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恭敬行礼道:“王大人,老爷请您过去叙茶。”
王子腾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丝毫不显,轻轻点了点头后,便看了眼身后拿着礼物的家中奴仆,回道:“些许礼物,还请收下。”
“您放心,老爷已吩咐过了。”那管事点了点头道。
如此,王子腾方才动身朝里走去。
在宽阔的大宅中走了一阵后,他便是被引到了一处书房外,见那管家束手立在门外,王子腾深细一口气后,便是阔步朝里走去。
一进了书房之中,果然便见有一位老人,正俯身在油灯之下,似乎正在看些什么。
王子腾见状当即拱手拜下:“学生王子腾,见过秦公。”
此话一出,那老人也似乎回过神来,当即放下手中东西,缓走上前来,将他扶了起来,细看了其人一眼后,方才摇了摇道:“昔日不过与你说了一番无用的大道理,又岂能称师?而且你如今已是京营节度,拜我也于礼不合。”
“今日来见秦公,乃是以私人身份,又怎能不拜?而当初秦公的那般教诲,使学生受用无穷,又何不能称为师长?”
见王子腾这般打蛇上棍,那老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引其去到椅子旁,叙起了茶话。
王子腾轻抿了一口手边香茗后,便是对着老人拱手道:“还未恭贺秦公回京,如今重回神京,想来秦公入阁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老人只是摇了摇头,“入阁之事,全看圣上心意,也不影响做事与否,又何必太过纠结在意?”
“秦公圣眷之浓,如今神京城中谁人不知?秦公不必自谦。”
那老人闻言,也不多说,只是抿了一口手边香茗。
王子腾见状心中一动,复又开口道:“秦公已是进宫面过圣了?”
“下午刚去。”
果然!
王子腾心中一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刚到神京便马不停蹄地被召入宫内,这份圣眷,如今谁人能及?
这秦平,已是要彻底起势了!
心绪起伏之时,王子腾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低头抿茶。
不过就在这时,那老人却是出声问道:“你来寻我,除了叙旧,可还有事吗?”
来了!
王子腾知道自家的状态瞒不住眼前官海起伏多年的沉默老人,索性也就出声回道:“学生确实有一件事。如今辽国金国纷争愈烈,眼见便要掀起大战,我大齐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势必要插上一手,顺势收回燕云十六州……”
说到这,王子腾略微一顿后,便是接道:“可如今东南来报,说那叛逆方腊势大难制,已是攻下了十几处县城,裹挟数十万众的百姓,朝北袭去,威胁苏杭要地,若不出兵剿灭,恐怕东南只会愈发糜烂。所以敢问秦公,圣上可有了决断吗?”
今日王子腾前来,除了有代表国朝开国勋贵一脉的意思,更多的还是为了这件事,或者说,为了自己。
果然,那老人闻言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就知晓了他的来意,抿了一口茶后,便是回道:“圣上与内阁确实已有了决断,不日便要下发公文到各部……”
“谁!?”
王子腾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那老人见状,却是看着其人轻摇了摇头,略微沉默后,方才说道:“不是你…是那徐知国!”
王子腾闻言如遭雷击,顿时嘴角蠕动,喃喃许久而不能言……
而一旁的沉默老人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自顾喝茶。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