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贾季等人的包厢。
众人高谈阔论,举杯共饮之际,那徐公子却是突然扭头看着贾季笑道:“贾兄弟是如何看的?”
自然是坐着看呗!
吃饱喝足了的贾季心情还算可以,略微一顿后,便是淡淡开口说道:“大伙说的都是不错,我也觉得有理。不过呢,心中却总是有些不安,觉得那金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这话一出,那徐公子竟也缓缓点了点头:“不瞒季兄弟,我也隐约有这样的感觉,家中去往辽东的掌柜,都言那女真人宛若山中野兽,残酷暴戾,比之辽人更甚……”
听着两人这样说,场中热闹的氛围也微微一静,很快一直和旁边女子玩的不亦乐乎的贾琏便皱着眉开了口:“徐兄言重了,辽人之残暴,国朝上下也是有目共睹的。”
“是啊。”
“正是,而且就算金人再是残暴,燕云十六州总不能弃之不顾吧?”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徐公子只是一笑,却是微微扭头看向一旁的贾季。
而贾季则是轻摇了摇头道:“不是说不管,而是得有个轻重缓急。我虽不学无术,却也知晓国朝对上辽国,一向是输多胜少,那敢问,将来若是对上将辽国打得节节败退的金人,又会如何呢?”
徐公子闻言面色一顿,“季兄弟是觉得…辽国若灭,金人便一定会南下?”
“世间事哪有什么一定?不过若换我是金人,设身处地之下,面对两河膏腴之地,又岂有授而不取的道理?”
此话刚落,场中便为之一静。
而在隔壁包厢之内,那本专心吃饭的沉默老人,筷子也是第一次微微一顿。
一旁的年轻男人本就无心吃饭,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由暗暗思索起来。
…
“那敢问季兄弟,你觉得国朝该如何去做呢?不必拘泥,只是咱们兄弟之间的玩笑话,做不得真。”
贾季听到这话,看着那徐平认真却又故作轻松的模样,只是平静道:“我一白身,又岂能妄言国家大事?若是你问我的想法,那无非就是让辽国死的慢些,多挡些金人的刀子,好做准备……”
“金人会如何来攻?”
“先取河北膏腴之地,以为根本,复又南下,或陕北,或京东,围太原,济南这等天下坚城,围而不攻,引诱各地援军来救,随即利用骑兵之利,分割包围,逐个击破。至此,太原,济南坚城既下,便可直扑神京,故技重施,将天下勤王兵马绞杀殆尽……”
这话一出,场中顿时陷入寂静。
许久,方才有几人驳斥道。
“贾兄言重了!”
“金人岂会如此善战?我大齐又岂会如此不堪一击?”
“正是正是。”
而到了这时,就连一向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的薛蟠都是把手从旁边女子的怀中拿了出来,摇头晃脑的看着贾季说道:“季兄弟这些话有误,其他先不提,单是辽国,就连我这不管家中庶务的都知道,家里每年为朝廷准备的上好布匹,有好大一部分都送到了辽人的手中,好像是充做那劳什子“岁币”,你说,那辽人可不可恶?怎么还能留着他们呢?”
薛家乃是皇商,对于一些内幕,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可贾季闻言,心中却是暗摇了摇头。
辽人至少还能谈,金人可是连谈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不过他面上却不显,反而是举杯笑道:“也是,辽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先狠狠灭其一番威风,打个半死再说其它!来来来,先为我大齐收回北地故土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