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元知事已归净土,倒是可以将陛下为民请愿一事带去给弥勒菩萨。”
慧悟如实说道。
赵翊点头,不过慧悟后半段话倒是让他陷入思考。
按照惯例,寺院中若是有较高声望的僧人去世,则全僧院的僧人都要为其送行。
但大宋官家亲自“御临”开宝寺为百姓以答天戒,那葬礼定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在开宝寺举行。
童贯适时提出意见:“不如便采用最为简易的火葬,倒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可是……………”
慧悟犹豫着开口:“法元坐化而亡,在佛教中只有得道高僧方能端坐安然而命终。”
“若用坐化缸,则必出舍利。”
坐化而亡?必出舍利?!
童贯惊诧异常,世间僧人不计其数,可能够做到坐化而亡的,却是凤毛麟角,微乎其微。
慧悟的意思较为明显,便是想要采取缸葬一式。
说罢,生怕皇帝因此动怒,慧悟又赶忙补充一句:“官家放心,除了缸葬一式以外,其余环节通通除去,开宝寺僧人照常为官家诵经祝愿。”
“还望官家宽宏大量,莫要怪罪,恩准采取缸葬一式。”
罢去前面一切仪式…………
听着慧悟的这些话,赵翊却总觉得有些不妥。
思索过后,赵翊做了一个决定。
他开口下令道:“朕在开宝寺应答天戒,为百姓祈福,自然不能中途因为一僧人的丧葬而断。”
“但念及法元功德圆满,一心向佛,又在民间有较高声望,若是草草了事,到时惹怒了菩萨,朕这趟请愿说不定还会事与愿违。”
说着,赵翊吩咐童贯道:“前面的送葬仪式在相国寺举行。”
“便用慧悟住持所说的缸葬。”
“若是化出了舍利,便在开宝寺东院旁另起一小塔,埋了就是。”
听着赵翊一气呵成的的吩咐,童贯竟下意识赶忙点头应下。
“是。”
……………………………
童贯按照赵翊的指令,有条不絮的将“圣意”安排下去。
“便是如此了。”童贯最后一次同寺院知事说明此事。
知事了然,俯身行了一礼便退下。
可还没等童贯喘息片刻,冷不丁听到身旁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童都知这般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官家的命令。”
童贯一惊,瞬间猜出来者是谁,他先慌忙看了眼周围,再三确保四周无其他人,这次缓过神来。
“张指挥使。”
童贯压着声音道:“都说了要谨言慎行,怎能依旧如此鲁莽。”
“若是被旁人听去了该如何是好?”
看着一直忙前忙后,将赵翊的吩咐彻底贯彻的童贯,张译心生不满。
就算赵翊此刻是明面上的皇帝,但本质就是个乡野小人,之前还三番五次挑衅自己的“权威”,不听指挥,任意行事,实在令他火大。
本以为童贯会和自己同仇敌忾,却没想到童贯居然……
“左右你不过是为赵翊办事而已,被知晓了又何妨。”张译不满开口。
童贯诧异,他仔细瞧了一眼张译,只是稍稍琢磨了片刻,便明白了其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