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月握紧了手里的半截木棍,屏住呼吸小心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她走得很慢,眼睛在这一过程中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月光洒下的些许光辉,已能勉强看清脚下的青石板路。
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没有试图呼救,也没有取出手木仓。
她不知道柳芽究竟遭遇了什么,如果万一真是遇见歹徒,一旦对方发现走投无路,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地伤害柳芽,或是藏匿逃走。
而且这里光线太暗,建筑之间又过于狭窄,贸然开木仓,难保不会发生误伤的事故。
黄包车夫已经去了街上求救,她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先找到柳芽并尽量拖延时间,只要坚持到有救兵赶来,便能安全脱险。
就这样走了大约近百米远,张怀月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触感十分柔软,被她一脚踢得滚了好几圈出去。
张怀月眯起眼仔细查看,刚一看清,她便神情猛地一变,立刻抢上前一步将地上的东西拾了起来。
等捏在手上反复查看后,张怀月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认错,这是柳芽的手包!
她又惊又怕,心中的可怕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
将手包紧紧捏在手心,张怀月低下头更加仔细地在四周搜寻,想要找到其他的线索。
果然,就在距此十来步远的墙根下,看到了一株翻倒在地的盆栽。应该是附近的居民栽种的蔬果,此时陶盆倾覆,里边还带着湿气的泥土洒落了一地,刚刚生出的绿枝嫩叶不知被谁大力踩踏过,碾成了一团脏污的泥浆。
张怀月见到这一幕,心中却是一喜。
只因那新鲜的泥浆似乎也沾染在了踩踏人的鞋底,在这石板路上留下了一串不甚清晰的足迹,朝着不远处的一栋低矮的青瓦房延伸而去。
张怀月心如擂鼓,看这足迹的大小,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这地上的泥浆还很新,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并且柳芽的手包也掉在现场,现在她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柳芽的突然失踪一定和那所房子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张怀月站在原地定了定神,略一思索后,便抬脚朝那瓦房走了过去。
她脚步不疾不徐,从门前经过时,仿佛只是不经意般回头扫了一眼,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仿佛真就只是一个路人。
但等一离开瓦房的门窗正向,她就立刻闪身贴墙站定。
张怀月皱起了眉头,刚刚那一瞬的打量,让她看清了这屋子大概的模样,砖瓦破败,苔痕遍生,但大门上的栓头被磨得很光亮,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只是屋子里此时没有亮灯,窗户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形。
她心下有些焦急,担心再继续耽搁下去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在原处咬着唇思忖了半晌,最终她决定冒一回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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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月在裙子上擦了擦掌心渗出的汗水,迈开步子重新来到低矮的瓦檐下,伸手用力敲响了房门。
寂静的深巷里,叩击门扉的声响传出去老远。
但左等右等,屋子里却没有丝毫回音。
张怀月眉心紧蹙,难道是她猜错了,屋里其实并没有人?不,不可能,地上的鞋印清清楚楚,屋子里绝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