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邓山大叔是直接跟随贝不讳来的。
此时,邓山大叔不自然地站在贝不讳面前,挣扎片刻后,方才指向场中的“苏星”,强行挤出一句话:“不讳大人,就是他,他当日在饺子馆对贝鸣小爷做了手段,所以贝鸣小爷刚刚才打不过他。”
“好,来人,给我把这个狠辣的小子擒住。”贝不讳下令,然后光明正大地给邓山扔了一个含有三千铜币的钱袋。
“这是什么情况?他被邓山大叔和贝不讳联手暗算了?”旁观的苏星眉头微皱,外界古树下的康眠若有所感,将苏星传到那个上午。
“她”与“苏星”在买糖人,当贝家的人将石头投掷向邓山时,康眠运用水魔法将石块挡住,救下邓山......
所以......邓山没有因为右手受伤而自杀,后来,还因为三千铜币出卖了他们??
“我记得你没有吃那支糖人,我还以为你是生贝家的气呢,没想到是在记恨邓山大叔啊?亏我当时还利用激将法让你出手,啧啧啧啧啧啧,女人呐。”苏星咂舌道。
“嘁,当时你就因为饺子馆那点小事,在另一个小孩的怂恿下就和贝鸣打起来了,后面打起来就堂而皇之的说是为了邓山大叔,挺虚伪的呢。”空中康眠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出。
随后苏星眼前又是一花,视野恢复,仍然是这座修炼场,而这一次则是康眠让她的护卫抓走了贝家的人,准备换新县长,就当贝明华被铐到康眠他们面前时,天空逐渐阴沉下来。
片刻后,乌云滚滚,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一个苍老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那是,奶奶?”
不过苏星并没有看到最后发生了什么,周围天地逐渐扭曲,缓缓消失。
......
外界,苏星与康眠的眼睛渐渐睁开,然后他们都迅速的将上半身退后,可康眠的脸颊上仍然有些不自然。
而苏星则是捂着脑袋,喘着粗气,面色更加苍白,看来刚刚进入康眠的记忆世界对他的消耗很大。
一段时间后,他们各自平息下来,苏星才困惑地问道:“这是......你的记忆?为何会如此混乱?”
“如你所见,我们陷入了轮回!”
“什么是轮回?”
“一直重复相同的事罢了,虽然过程可能会有些差异,但是有一些结果必须出现,才不会从头开始,现在我已知的有:在你昏迷的那个山谷中给你搭建木屋;让你和施语在饺子馆相遇;不能将你带到皇上面前;你得给我买糖人,顺便让邓山受伤;不能捉贝明华。”
苏星剑眉微蹙,似是在思考一件棘手之事。很快,他便眉毛轻挑,好似又捕捉到一点关键信息,接着问道:“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你自己,我可没有以前的记忆。”
“你真的想知道?”
康眠若有深意地看了苏星一眼,发现对方坚定地盯着自己时,方才红唇微启:“因为我每一次回到起点,都是因为你死掉了!前几百次我都不在现场,最后才知道是在那个小山谷中,你被灵兽吃掉,我就会回到起点。而后三次,最后的关头都是苏秋月出现了,然后,她亲手将你杀死。并且,第一次还是在她救下你后,再将你杀掉。”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苏星先是微微摇着头,然后逐渐疯狂起来,对着地面嘶哑地喊道,他面部狰狞,眼中布满血丝,透露出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痛苦。
苏秋月不是他的奶奶吗?
“刚刚苏秋月的出现你应该看到了,我不忍心让你看到那最后一幕。苏星,世上有很多事都事与愿违,人要学会承受事实。”
女孩轻灵的话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即将暴走苏星微微一滞,抬起头,通红的双目望向身前的女孩,那句话,可不是十岁的女孩就能说出来的
“光是寻找你,我就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但是十几年来,我也只有寻找你了,没有其他人那样丰富的生活,所以......我没有二十多岁该有的阅历,也没有十岁该有的成熟,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几岁。”
似是知道苏星在想什么,康眠轻声解释。
“前几年中,我也崩溃过,可是这没有用,想要破局,只能慢慢摸索......”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苏星彻底震惊到,对方经历的苦楚,不亚于自己。
女孩眉宇间同样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头上的梅花发簪任由银白长发随风乱舞,依旧纹丝不动,她早已换下平日里的那身长裙,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白色棉袄,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
篝火跳跃着,映照着他们稚嫩的脸庞,但是他们都不再出声。唯有狂风,肆意呼啸,成为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暴雪,漫天飞舞,成为普天之下的调色剂。
呼。
挣扎许久的火光在严寒中熄灭,漆黑终于覆盖了整片天地,而古树下的两个小孩,各自蜷缩成一团,昏睡过去......
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