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鲍奇羽问出“若福田院里有人亡故,可会登记上报”的问题时,胡院长的眉头不可抑制的跳了两跳,但他很快就将惊疑的情绪掩饰好,极力坦然道:“自然是有的。”
“能否让我看看呢?”
“当然可以,没有问题。”胡院长极力做出坦然的神情,他先是吩咐下人去准备茶水,这才转身自书案上抽出一本蓝色封面的册子递了过去。
鲍奇羽接过名册,一目十行的翻看了一遍。
名册里记录的死亡人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倒似真的印证了黄泉路上无老少的俗话。
名册上的字迹工整,将每一位死亡之人的姓名、年龄、性别、原户籍、入院时间、死亡时间及原因等情况记录的明明白白、仔仔细细,粗略一看也无异常。
只是……
鲍奇羽的手指拂过最新的墨字,心跳快了一拍。
手指下的名字是位叫娄采蓝的小姑娘,年仅十岁,死于他们发现女尸的第二天,死亡原因突发绞肠痧暴毙而亡。
两位死者年纪相当,死亡时间却不一样,鲍奇羽只是沉吟不语,胡院长却多此一举的解释道:“娄采蓝死于鲍师爷你们发现尸首的第二日。”
这…… 怎么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呢?
鲍奇羽玩味的以食指在娄采蓝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圈,果然看到胡院长眼神急剧的收缩,嘴角也不自觉的蠕动了两下。
“这个娄采蓝的尸首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埋…… 埋到了乱葬岗里。”胡院长此时明知乱葬岗是个危险地界,却也不敢撒谎,只能故作镇定的继续解释道:“您初来鸣沙县,可能有所不知,那处坟场虽被外界称为乱葬岗,其实埋葬的都是无人祭拜的孤寡之人。说到孤寡之人哪里都没有福田院里多,一直以来在福田院病死的人都是埋在那里的。”他下意识的将“病死”二字咬得极重。
听完胡院长的解释,鲍奇羽低头不语,手指却一直没离开娄采蓝三个字,末了他抬起头问道:“胡院长,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盗墓贼将娄采蓝的尸首挖去贩卖?”
“自然不可能。”胡院长急速否认,说完才惊觉自己的态度惹人生疑,他干笑了一下找补道:“娄采蓝不过十岁,那伙贼人拿她配阴婚也太过泯灭人性。”说完他才记起,鲍奇羽问的女尸也是十岁左右,不由心中更为忐忑。
鲍奇羽默默听完未置可否,只以那幽深瞳仁打量着胡院长,瞧得胡院长竦然心惊汗毛直立,只觉得面前这年轻人的一双眼睛似能望见人心。
直到胡院长佯装平静的面色快要绷不住了,鲍奇羽这才笑了一下,同意道:“这倒也是。”
这个回答也是模棱两可,胡院长一时也分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以干笑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