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瘦仔公出了这当子事,作为兄弟和农协主席的余明生会放过他吗?做梦吧!
在余家,瘦仔公谁都不怕,就怕余明生。所以他在忐忑不安中度日。
然而几天过去了,依然太平无事。期间,他还有几次碰到余明生。可想不到的是,余明生不仅没找他的落壳,还对着他笑了笑。
这是几个意思?
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杨琼花呢?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整个人就萎了。见了瘦仔公,躲都来不及。
谁知这下却助长了瘦仔公的气焰。
瘦仔公贼聪明。他寻思,出现此种状况,只有一个:杨琼花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余明生。她怕羞耻!
这就说明,杨琼花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这就有机可乘!
高瑞祥和小根子跟着余主席来到高家祠堂,放好荞麦种子。高瑞祥就让小根子回家去,又把那梱油条塞进他手里。
“小根子呐,天已黑了,你快点回去,省得你娘挂念你。”
小根子答应着,就走出祠堂去了。
这边高瑞祥就向余主席汇报:荞麦种多少斤,价钱多少,一共花去多少钱。说着把购买的条子拿给余主席。
高瑞祥办事牢靠,他把购买的种子找了个识字的人写成一个条子,让卖者一一在上面签上名。不会写字的人按个手印。
余主席夸赞他做得好。
余主席见剩下的钱比他预算的多很多,就问高瑞祥:
“瑞祥呐,今年麦种为何这么便宜?”
高瑞祥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说:“余主席,卖的人多,而买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就砍了他们一半价。”
余明生一听,明白了:合作社成立后,人们还停留在旧的生产经营阶段。但是这种情况会很快扭转。因为政府不会坐视不管。
余明生就说:“我们得了大便宜!今年的荞麦种要长价了。”
高瑞祥不懂里面的玄机,就说:“余主席,拉倒吧,卖麦种的人像卖臭狗屎一样,哪能长价呢!”
余明生却说:“瑞祥哇,这你就不懂了。去年土地是私人的,私人有的种荞麦,也有不种荞麦的,所以留的种子很少。就比如我们村,将大家预留的鄀集拢出来,不是还差这么多么!”
余明生指着高瑞祥买回来的麦种。
余明生又接着说:“瑞祥哇,今天我接到区委的指示,今年全区各社的土地都必须种上荞麦,没有种上的,拿各村的负责人是问。”
哇塞!原来如此!
高瑞祥一听,很快明白了:僧多粥少,荞麦种子不长价才怪呐!
于是他说:“余主席呀,你了不起,赶在别人前面买齐了种子。你可以睡安稳觉了。”
余主席“嘿嘿嘿”地笑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注①落壳:江西方言,指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