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魏家军将他们围困楚良城中三月有余,这一次,怕是大军都要命丧于此,无法还朝了。
“也罢!”萧锦帛拍案而起,“今日豁出性命不要,死我也得拉个垫背的!”说罢,萧锦帛提起长枪,大步走出门,飞身跃上战马,他俯下身子,拍了拍马脖子:“老伙计,这次咱们并肩作战,若我失手,你记得快跑。随便去到哪个山中,寻一漂亮媳妇儿,安享余生去吧。”
马儿打了个响鼻儿,似乎不赞同萧锦帛的话,甩开蹄子向城门冲去。
到了城门,萧锦帛让守门士兵打开城门,众将士都惊恐地连连阻拦:“王爷,万万不能出去啊!那魏家军距此不过二十里,而魏一孑此人功夫极高,若您缠斗不得脱身……怕会有危险啊!”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今日不拿下魏一孑项上人头绝不回城!”说完,大手一挥,令士兵打开城门,策马离去。
城门外,魏一孑一身戎装,身背玄天弓,手执游凤戟,连胯下战马都是身披犀牛皮战甲,因经年累月浴血战场,那战甲鲜血浸染后日晒风吹,已黝黑发亮,阳光下闪烁出阵阵煞气。
反观萧锦帛,由于苦守城关,补给不济,连人带马均一脸疲态,唯有手中那银龙长枪闪着冰冷嗜血的寒光。
他御马停在了魏一孑面前三丈,高声喝道:“魏将军,北川姜帝不守信约,一意孤行,对我南平开战。今日你兵临我楚良城下,我自知实力悬殊恐难应对。但你既叫本王城门上一见,莫不如让本王来会一会你这诸国战将之首。无论今日胜败如何,请不要伤害我楚良城百姓,不知可否?”说完,拱手致礼。
魏一孑立马横刀,看着眼前这南平国最年轻最优秀的小王爷。
只见眼前的人墨发高束,金冠加顶;剑眉入鬓,一双大眼睛眼如星辰灿烂,即使被围困数月,略显疲态中透露出坚毅勇敢,亦难掩那天生自带的笑意;浓密的睫毛如小扇一般给那双大眼睛增添了些许柔和之美;鼻梁高挺,鼻翼宽窄适中;嘴唇饱满,唇线分明,色泽红润;下颌线流畅清晰;身体修长,宽肩窄腰。一身铠甲更显英姿飒爽。记忆中那活泼灵动的模样似乎跃然眼前,唯独平添了一分霸气。
魏一孑不禁嘴角上扬:终于找到你了!
“不愧是南平第一王将,果然气度非凡!羡王之名我早已如雷贯耳,不想今日才有缘相见。我此番前来也实属君命难违,既然你有此胆识,我便与你一战。若我侥幸得胜,你随我去见我北川帝,我即便保不了南平皇室,也保你,保你百姓;若我败,魏家军即刻撤兵,我任你处置,并以我性命起誓,北川军此生再不入南平半步。如何?”
“此话当真?!”萧锦帛没想到魏一孑明明占据上风,却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禁怀疑起他的动机。
“自然!我魏一孑岂是那言而无信的宵小之辈?”
萧锦帛看着眼前这人,头戴银盔,身披银甲,一双眼眸不知为何竟是淡淡的琉璃之色,眼窝深邃,但眼中并无久经沙场的冷然杀意,而是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忧愁。明明是高傲冷峻面无表情之态,却莫名看得萧锦帛心里也泛起了一阵酸涩。而且,这人,怎会如此眼熟?好像认识了许久一般。而自己心中那一抹难以言说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魏一孑见萧锦帛久久不语,也不催促,只是一味地盯着他,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无限的温柔。
萧锦帛却没有注意到魏一孑的眼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冥思苦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