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暮千瑶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窗上。阳光透过木质窗棂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她的意识从朦胧中逐渐清晰。
她打量着四周,木质的墙壁,挂着色彩斑斓的刺绣,墙上还靠着一些传统的农具,显得古朴而有生活气息。
她从竹编的床上坐起,身体还有些疲惫,她看向脖子上的白羽吊坠。还好,吊坠还在。
她叫了两声小白,却没有回应,估计也累坏了。
窗外传来了鸡鸣和鸟叫,还有远处溪水潺潺的声音,她心中好奇,穿上床边放着的衣服。
那是一件手工刺绣的长裙,色彩斑斓,银饰叮当作响,和南苗部落的服饰有细微差别。
走出房门,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吊脚楼上。
一瞬间,她恍惚了一下,同样是错落有致的吊脚楼,蜿蜒其间的青石板路。
同样是在路旁分布着郁郁葱葱的竹林和稻田。
同样是寨子里辛勤劳作的人们,还有追逐嬉戏的孩子。
这一切场景和南苗部落都一样。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涌满泪水,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一滴一滴,沾湿了脚下的木地板。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她右边的走廊传来。
“呀,姑娘你终于醒了,真是蚩梦大人保佑啊。”
说话间,一个戴着红头巾,身材矮胖的中年女人已经来到她身边,手里还端了一碗稀饭,说道。
“饿了吧,走,进屋先喝点稀饭。”
暮千瑶抹掉眼泪,对女人笑了笑,哎了一声。
吃了两口,暮千瑶就放下碗,心里的疑问让她没有食欲。问道。
“大婶儿,请问我怎么来到这儿的?这又是哪儿?”
红头巾的矮胖女人没接她的话反而提问道。
“听姑娘口音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但是又听得懂我们苗语,想来也是西部苗族的吧?不知道是那个部落的?”
暮千瑶见女人这般,心里也留了个心眼。因为各个部落之间虽然表面和谐,但是暗地里也是各有争斗。
于是说道:“我是石鼓部落的,前几日族长要我去一趟蚩梦部落,有要事转达。
可不幸的是,我在半路上遇到大蛇,差点被咬死,我拼命逃跑,终于蛇口脱险。
但我也因此累坏了,想必是大婶好心,把我捡了回来。敢问大婶儿,咱们这里是什么部落?
到时候我告知我族族长,必定会感谢部落,感谢大婶一家人的。”
暮千瑶的话说的字字恳切,言语中尽是感激。
石鼓部落实力强悍,且连年和蚩梦部落有贸易往来。中年大婶自然听过,再听到会感激他们一家后,更是喜笑颜开。
亲切的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那敢情好啊,麦芒掉进针眼里,赶巧了。我们这儿就是蚩梦部落,姑娘你要是想找族长,我这就领你去。”
说着,就要拉着暮千瑶的手往前去,暮千瑶也是喜不自胜,走的比中年矮胖女人还快。
嘴里还说着:“真是谢谢大婶了,改天我一定谢您。”
暮千瑶说的是实话,事情办妥之后,她会感谢,毕竟这个女人真的救了她。
一路上,那个女人热情过了头,问东问西的。暮千瑶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不过还好,族长家到了。
族长家住在更高一些的吊脚楼里。大门敞开,一个小院子,三间房子围着分布。族长就坐在正房门口的台阶上,编着竹箩筐。
族长见中年矮胖女人来了,停下动作,问。
“王芳,有啥事儿啊?”
中年女人告知了来意,族长的目光也落在了暮千瑶的脸上。暮千瑶打了声招呼后,便不说话了。
三人一下子定在原地。还是族长打破了尴尬。
“王芳啊,你先回去吧,估计老田待会儿打猎回来要吃午饭了。”
中年女人哦了一身,这才悻悻地走了。
族长放下竹筐,推开大门,招呼她里屋坐。
暮千瑶却没听到一样,一下子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就磕了三个头。
“族长伯伯,对不起!不瞒您说,我不是石鼓部落的人。”
“我知道,我连年和石鼓部落做生意,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你先起来吧。有事情,里屋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据着。”
说着,族长欲扶着她起来,暮千瑶却没起,反而又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族长伯伯,你听我说完。我这样都是情非得已。其实……我是南苗部落的人。”
“什么?”
族长愣了一下,转而大喜。连忙扶着暮千瑶起来,并说道。
“竟然真的是你。”
暮千瑶被族长的变化弄得有些发懵,正想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被族长热情的接到里屋就坐了。
只听到族长边给她倒茶边说道。
“我终于是等到你来了。”
“为何如此说?”
“此时说来话长,敢问姑娘姓名?”
“我叫暮千瑶。”
“那就是了,姑娘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也没等暮千瑶答应,他抿了口茶,自顾自就讲了起来。
“姑娘也知道,我们蚩梦部落最擅长以蛊入梦,以梦预事。
我的奶奶是我们部落出了名的梦婆,只要是她说出来的事,一定是会应验的。
可四十年前,她突然不再给人以蛊入梦。无论是谁求她也没用。
大家都说,我奶奶的蚩梦蛊死了,我奶奶也不反驳。就这样四十年过去了。
三个月前,她去世了。在她临死前那一晚,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说,她要走了。
走前要告诉我一件事,并且要我记住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