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那就好。小的时候我曾经历过这样一件事。一个地摊饭把一个粉红小猪抱枕卖到黄金的价格,我当然不能接受,就试探性得报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低的价格,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于是我就不想要了,扭头就走。你知道为什么吗?”(注1)
“……”骨遗捉月不是傻子,听到这么明显的类比,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商贩会接受那么低的报价,是因为就算这样也能赚到钱,这说明那粉红小猪抱枕有问题,或者我对行情的了解有偏差。而你爽快地能开出这么优惠的条件,又是因为什么?你大概有别的目的吧,藏在这份羊皮契约后。”
“抱歉,在我弄清楚之前,无论怎样,都不会接受这桩交易。”
“不如这样……”
骨遗捉月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沈丛明的凝视下闭上了嘴。不贪婪的人,总是难以欺骗,骨遗捉月只能承认自己败了。
在送走沈丛明之前,他将来自远方兄长的话传达出去。
“沈丛明,葵天竺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她剩下的遗物放在面对这间帐篷的左侧,你……算了,走吧。”
“遗物?那我就带走了。”
“没问题。”
沈丛明走后,骨遗捉月在椅子上靠了许久,直到可可,一只人形黑熊护卫来到。
“你怎么来了?”骨遗捉月有气无力地说。
“我很担心您。”
可可大概是在担心骨遗捉月的安全吧,毕竟是和沈丛明这种东西独处。
“我不是让你去处理矿区的事吗?”
“是,不过遇到了点麻烦,看了布告的人都无法接受,说报酬太低。”
“呵,当然低,那群人就是快活惯了。用老方法,给几个名额,让他们自己争去。”
骨遗捉月心情低落,给的指示含糊不清,但可可懂他的意思。他站起身,往外走,可可让出道路。
“你快把帐篷撑破了。”
“我会小心的。”
出到外面后,可可给在外待命的两个申穿朴素白服的人打一个手势,他们点头回应,快步离开。可可则陪着骨遗捉月慢步走,他的身体犹如一棵大树,遮在这个伤心人的身旁。
走到一半的时候,骨遗捉月说:“父亲说的对,我没有才能。”
“不,如果您没有才能,又怎么会承担管理新矿区这样重要的任务。”
“哈哈……商会从来都是注重能力,他们,”骨遗捉月抬头,望着那如海浪般做席卷之势的岩顶,叹息道,“他们只不过,是想让我死在这罢了。”
“您言重了。”可可弯下腰,急促地说。
“言重了,怎么可能?那个沈丛明不过无名小卒,我却治不了他。到最后还得用上骨遗抚柳给的计策,一个我不明白的计策!提拉苏的祝福,好一个好听的名字,实际上,就是远古天灾,鲲的遗骸!教典里说过,灾厄之间会相互吸引,他们把我往这送,就是要我死,不让骨遗家蒙羞。”(注2,3)
“捉月……”可可的声音沉稳,好像夯实的土地,牢牢接住骨遗捉月越来越急躁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