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呸!”
地道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和木屋里一样,空气里充斥着陈腐的气味,瓦塞德刚跳下来的时候不适应,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这下面也太黑了吧。”瓦塞德伸手在面前晃了晃,漆黑的环境让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在自己脸前晃动。
“黑也没办法,总不能退回去。小心点儿走吧。”雷尔跟在他后面,本来用于遮挡地道入口的木板被雷尔破坏掉了,但就这么把入口敞开着也不是个办法。他下地道之前,把柜子的门拆下来,挡在了入口上方,权当之前用来掩盖入口的木板。
不知道这样能撑多久,但心理上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你要是能看清楚你走前面去。”瓦塞德一手摸着墙壁,慢慢地前进着。
雷尔揉了揉头发,刚刚进地道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眩晕感。这种感觉他并没有遇到过几次,因此他很容易就想起来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大胡子海盗格尔德的洞穴!
其实硬要说的话,在大桥上和怪人们对峙的时候,他们嘴里的祷告也让雷尔有过这种感觉,只是没有在洞穴里那次强烈。
在这地道里,这种感觉也没有特别强烈,但却格外清晰,在进入地道的那一刻,雷尔就有所感应。
“难不成这里,也有一个诅咒似的东西吗?”雷尔暗自思忖,“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善茬。”
那个洞穴里的东西,利用了格尔德,在这些年里收割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最后格尔德死在了祂手里。
每每想到这里,雷尔就一阵后怕,他怎么就能活下来呢?怎么偏偏就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雷尔之所以想赶紧回到罗纳城,他父亲的病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件事。尽管罗根提出去找海盗港的女巫,雷尔还是拒绝了,和女巫们打交道,付出的代价往往是难以想象的。
与其冒那种风险,还不如去教会。
“对了,图艾里港不就有教会吗?”雷尔一拍脑袋,真是急昏了头,只想着罗纳城,这不是舍近求远了吗?
“嘿,别发呆了!”
忽的,一股拉力从身后传来。雷尔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他反倒走到瓦塞德前面去了,后者正拉着他的肩膀。
“要不是这下面窄了点,你走过去的时候蹭着我了,我还没发现你走这么快呢。”瓦塞德抱怨道。地道里太黑,雷尔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脸色。
“怎么了?”
“你听,前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瓦塞德松开手,指了指前面。
“声音?”雷尔皱了皱眉,侧着耳朵听了听。
只听见前面的黑暗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就像是,脚步声。
“前面有人?”
雷尔再次开口道,这次他压低了声音,好像那脚步声的主人就在旁边一样。
“估计是。”瓦塞德声音也小了些,“会不会是外面那些人?”
“从另一边过来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俩的情况可就有点尴尬了。他们在地道里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虽然雷尔下来的时候做了伪装,但和原本锁上的入口比,那种伪装根本无济于事。
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俩背后有没有追上来的人,要是前面来人堵住,后面又有追兵,那他俩就让人两头截住,没地方跑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真是咱们俩倒霉,大不了再干一场就是了。”雷尔摸出手枪,上好膛。
“你还有几发子弹?”
“本来想着偷偷摸进来的,没带多少,这是最后一个弹夹了——那斧子你拿上没?”瓦塞德也把枪拿了出来,握在手里。
“这我能忘?好歹是件家伙呢。”子弹要是真打光了,从怪人那儿缴来的斧头可是他们唯一的武器了。
“那走吧,对面是什么东西,见了面就知道了。”瓦塞德一手拿着枪,一手扶着墙,摸索着继续往前走,雷尔和他错开一点距离,跟在后面。
地道里黑得看不见东西,也不知道又走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