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绣从回忆中出来,站起身来,将文之空间解除,神情肃穆地给席温负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缓行,经过匍匐在地的沈宿幕,轻声说道:“剥阳大阵想必你看全了,好好参悟,好歹让席先生有些许传承留下来。”
沈宿幕肩膀微颤,似在抽泣,只有他这样的术士才清楚,席温负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分量,悲伤地回道:“谢公子成全。”
天雪绣叹了口气,曾经的术士第一人,如今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委实让人唏嘘,说道:“席先生的尸身,就由你收殓吧。”
沈宿幕沉默片刻,磕头说道:“沈宿幕代席先生,叩谢公子善意。”玩术士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脑子转得比什么都快。
他自然清楚,席温负摆下这样一个剥阳大阵困杀他们一行人,造成了惨重的伤害,换其他人来处理其后事,难免会做些泄愤之举。
但天雪绣理解他对席温负的崇拜,也理解他内心的悲伤,交由他处置,无论对已故的席温负,还是对身为术士的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天雪绣说道:“我们先走,你随后跟上。”
沈宿幕的声音多了一些以往所没有的折服,“是。公子。”
似乎老天爷感知到一代豪杰的逝去,本来晴朗万里的天空,突然狂风起,黑云涌动,雷电无声闪烁。
天雪绣抬头望了望天,意味深长说了一句,“变天了。”
说完这话,他缓缓走向静守远处的众人,没有命令,没有言语,没有眼神,没有手势,但所有人都看懂了他的意思,很有默契地保持了安静,恭候两旁,目视着天雪绣登上车厢,然后出发,一行人在雷云涌动的天空之下,缓缓行去,行远。
……
……
距离伏击地二十几多里的山中别院里,符恒俞左拥右抱,左右两个美人身体曲线曼妙,穿着若隐若现的薄纱衣,依靠在他怀里,红裳美人侍酒,黄裳美人喂食。
符恒俞满脸陶醉,好不惬意,双眼惺忪迷离,双手却不老实,游走在两个美妾身体之上,又是抚摸又是揉捏,逗弄着美人儿时不时发出吟吟之声,娇笑不止,粉拳轻捶。
当别人在石林之中打生打死时候,这位符家二公子却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天地变色,蓝天转阴天,白云转黑云,红裳美娇娃轻咦一声,假装害怕,搂抱着符恒俞的腰身,撒娇着奴家怕怕,公子救我。
符恒俞迷离的双眸却眨眼间清明透彻,哪有半分醉意,推开两个美娇娃,充耳不闻她们的娇恼撒娇埋怨,站起身走到窗前,双手负后,凝视着满天涌动的黑色雷云。
符恒俞沉默不语,心中喃喃道:“席老,您终究还是死了,是符家亏欠您的,父亲不止想杀天雪绣,也想杀您呀!可您明明看破了,却为何能这般坦然赴死?为何不给我个机会为您谋活呢?担心我死在冷面冷心的符恒涟手上吗?不该呀,您老都能看淡自己的生死,没道理不看淡我的生死。只是如今您不在了,我以后又能找谁说话呢。”
黄裳美人来到他身后,贴在符恒俞的后背,抱住他的腰身,在他耳边娇羞道:“主人,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还离得人远远的,人家怕怕。”
符恒俞转过身来,满脸坏笑,右手探到黄裳美人的臀部,用力一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变脸比变天还快,主人这不是体验体验嘛,这样才更好解一解美人心意。”
黄裳美人痛吟一声,娇声埋怨道:“讨厌,你抓疼人家了。”
红裳美人嘴里含酒,贴上来嘴对嘴,喂给了符恒俞,然后撒娇道:“公子偏心,只疼樊琴,不疼人家。”
符恒俞饮了美酒,满脸享受,赞赏道:“这一口仙人醉已是酒中上品,可在美人的嘴里再酿一酿,更让人平添三分醉意,堪称上上品。”
醉生梦死者众,可谁又是真醉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