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杂事丢在一边,又交代了周黑几句,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余良靠在篝火旁,头顶月明星稀,他的脑袋却转个不停。
话已经放出,人手也安排了出去,可是这个坞堡该怎么一个攻法,他现在还没有一丝头绪。
强攻?智者不为也。
只能智取,但又该用什么办法智取,想想是真的难啊!
各种想法一一浮现,却又被一一否定,究竟该怎么办,毫无思路的余良,心中涌起无数烦躁,翻身站起往林外走去。
他眼下实在没有一丝困意,身边智谋之人还是太少,真遇到事情竟没人能给出一点有用建议。
真的好难!
刘大耳顶着中山靖王后人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都可以收服一干名士谋臣;曹贼阉宦之后同样也人才济济;就连江东孙氏都人才环绕;草包袁、匹夫吕、羸弱的刘表、暗弱的刘璋,这些也都有许多人帮扶,为何?
无他,投机尔。
这些人顶着各种名头,引得一群没有实力逐鹿天下的豪门世家,土豪大户,落魄寒门纷纷押宝投注,期望有朝一日全从龙之功。
而在这个乱世,自己顶着蛾贼的帽子,就注定只能靠自己。
“屯长,那家伙不会再坏事吧?”
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余良下意识问道:“谁?”
“那家伙。”
周黑说着话便凑上前,用下巴朝夜色中的一道孤影扬了扬。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仅隔几十步距离的张辽,只要耳朵不聋一定会听得见。
自从周黑加入队伍,原本黑牛、王冰轮流值守的任务,自然而然地也被分担了,他们一行人离开河沟至此,张辽就坐在那里,现在听着周黑问话的语气,再看看那人,余良明白了前者的用意。
他是在试探张辽。
“应该不会吧?”余良应了一声,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这张辽到底要做什么?
按理说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对方若是有自知之明,也该离去才对,为什么还一直追在自己队伍后面不肯离开?
投效自己?
这种白日梦他不会做。
“干脆弄死?”周黑眼睛一眯,冷声问道。
余良看着他,久久未语。
真的弄死?
以什么由头?
对一些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或者是明显对自己有敌意,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人,他不会心慈手软,也不敢手软。
可是,张辽除了今日表现出的执着,其它时候并没什么不妥,真的弄死?
“随他去吧,派人盯着。”余良缓缓说道。
有些话,无法对别人讲。
上辈子他胆子不是很大,第一次跟师傅出警看见尸体时,会害怕到身子发抖,连说话都讲不利索,更别提持刀去杀人,至今想起前世的一幕幕,余良还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