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贼臧霸,独霸一方,还不是向人俯首,乖乖的做了人家的马前卒?
白波贼首杨奉投机朝廷,成为鹰犬才苟活几日?
汉末诸贼,除了投效诸侯和朝廷的,余者尽皆被人屠戮殆尽,没有人落得一个好下场。
因为在这个被儒家思想主导的时代,盗拓是天然被人鄙薄的,贼匪更是官军加官进晋爵的垫脚石。
皇甫嵩破广宗、战下曲阳,十万人头垒砌京观,凭借着扑灭黄巾起义威震天下,因功升任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
朱儁以右中郎将、持节缴贼平定三郡之地,以功进封西乡侯迁镇贼中郎将,后又率军讨平黄巾,威声满天下,进拜右车骑将军,更封钱塘侯。
卢植因平定冀州黄巾军的功劳,官复原职任尚书。
刘备因在镇压起义的战斗中立下战功,积攒了第一笔政治资本,因军功获封安喜县尉。
曹贼借黄巾军的人头,仕途高升,任济南国相。
盘踞神州大地的士家大族,借黄巾起义之机纷纷拥兵自重,变成一方诸侯或者是诸侯的强力拥趸,助力开启逐鹿中原。
黄巾蛾贼看似强势,其实却只是这个时代最可怜的一个群体。
真的是命如蝼蚁!
他们是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能让士族强壮己身,能让勋贵加官晋爵,至不济还能成为寒门士子,破落武夫鄙薄轻视的对象。
而那些破落寒门,在士家大族面前碰壁后,便会从蛾贼身上找到那份丢失许久的自豪和优越感。
张文远,亦是如此!
......
此刻不远处官道上,一辆牛车正缓缓而行。
驾车的是名老者,后面坐着名素色袍服青年,一阵鞭响后,寂静的四野传出对话的声音,老者回头冲青年露出一个笑容。
“公子离家半载,何不回巨鹿,时下并不太平。”
青年,正是田丰。
坞堡事毕他不愿久留,与老仆匆匆驾车离去,显然是不愿意再参与其中。
听得出前者言语里的担忧,田丰顿时露出个笑容,目光沿着官道往前仔细打量了片刻,眼睛里带着些审视,许久才道:
“黎叔多虑了,中丘田家乃我田氏偏房,身为主家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老奴坐直身子,恭敬地应了声“好”,遂又不解问道:“先前刘家坞堡出现的那波人,当真是黄巾蛾贼,公子为何?”
提起此事,田丰很是痛快地整了整衣袍。
“刘安叔侄声名极差,若非与族中长辈有些牵连,我是断然不愿与之有瓜葛的,至于那伙人是否蛾贼......黎叔可是有担心的地方?”
“公子,蛾贼凶残。”老仆出言提醒。
“也不尽然。”
田丰笑着摇头,掖了掖衣袍后,缓声道:“天下人若有活命的可能,又岂会有蛾贼出没?当今这天下,与民休息方为正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