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姜珣摆手,“如果老头真是好大喜功,喜欢阿谀奉承,咱们宁可不要这棵大树,这样的大树对咱们不会有所裨益,相反,倒有可能会招来雷击。”
姜珣后面一句话,把沐芸逗笑了。
沐芸道:“殿下,咱们现在做的这件事,你有没有觉得心里不痛快?你是堂堂一国皇子,现在却要为了自身安全寻求庇护,你不觉得是在伏低做小吗?”
姜珣笑了:“我又不是谁家的小妾,你怎么给我用了伏低做小这样的词儿?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伏低做小的感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必须能屈能伸。咱们这叫韬光养晦。”
……
辅国大将军府。
裴羽老将军坐在太师椅上,喘着粗气,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
梁国质子登门求见,以为有什么事呢,想不到他居然拿出一份文稿,嘲笑老夫当年的那场败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想在老虎嘴上拔毛。谁给他的胆子?也不怕老夫一个掌刀劈死他。
虽然仆从们轰走了姜珣,但裴老头的怒气仍然未消。
裴羽的孙女裴琳琳,闻讯从后宅急匆匆赶了过来。竟然有人敢惹祖父生气,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他。
待到了前厅,才知道人已经被赶走了。听说来的人是梁国质子,裴琳琳哂笑道:“梁国?我们大宁的手下败将,一个质子,不好好在窝里趴着,也敢招摇过市,跑到我大将军府来?”
裴琳琳捧起裴老头的胡须,嗲声嗲气地安慰祖父:“祖父,快别生气了,一个无名小辈,不值得您老动气。想当年,梁国的千军万马都让您打趴下了,您还在乎一个小小质子?”
见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裴老头的怒气顿时消弭的无影无踪。老头搂着乖孙女:“琳琳说的对,当年,是祖父打败了梁国,今天,是你父亲打败了梁国,在我们两辈人面前,梁国都是手下败将。”
裴琳琳叉起小腰,挺起胸脯:“祖父,如果有朝一日我能上战场,也会打败梁国,到那时,梁国就是我们祖孙三代的手下败将。”
裴羽哈哈大笑,声震屋宇:“说的好。不过,打仗用不着你们女娃儿,你赶紧找个好儿郎成亲要紧,祖父等着喝你的喜酒,等的胡子都白了。”
裴琳琳俏鼻一皱:“祖父,你又来了。我还不想嫁人呢,我就想天天守在祖父身边。”
裴羽两腮一鼓,吹起胡须:“又说孩子话,哪能天天守在祖父身边?赶紧嫁人,开枝散叶,祖父还等着抱外孙呢。”
裴琳琳一双柔荑,捧着老头的胡须,颠了颠,顽皮地笑道:“好吧,什么时候祖父的胡子变黑了,我就嫁人。”
裴羽赶紧捂住孙女的小嘴,唬起脸:“别乱讲。祖父这胡子哪里会变黑?”
裴琳琳笑道:“这个容易,宁京银芳斋有一种特制药膏,用乌籽草熬制的,能把白发染黑,据说太后已经用了,效果不错。当然也能把祖父的胡须染黑。”
裴琳琳附在裴羽耳边悄声道:“祖父,你说当年太后要是嫁给了你,现在你俩一起返老还童,是不是特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