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珣道：“我出银子，按劳付酬。这很正常呀。”

掌柜道：“对不起，别人可以，你不行。”

姜珣不解：“为什么？”

掌柜指了指姜珣的腰牌：“你是梁国人质。梁国，那可是我们大宁的仇敌，几十年间的两国交战，死伤那么多人，我们恨你们还恨不过来呢，还帮你？”

果然，这腰牌的效应马上就显现了。姜珣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那好吧，你把我要买的东西拿给我，我不请伙计了。”

沐芸去了一家布店买门帘和窗帘，后来又到一家锁店买了几把门锁，也大致遇到了类似情况。

沐芸对姜珣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宁国人总把我们当敌人，我们在宁京会处处受限、时时受阻。”

“若仔细算算两国交战的账，吃亏的实际是梁国。最近十年，梁国实力弱于宁国，死伤的将士人数，也远远高于宁国。不过，老百姓可不管这些，他们只是简单的区分敌我，然后，一根筋地表达他们的爱憎。”姜珣道。

沐芸思索片刻，道：“当务之急，我们得在宁国寻找一棵大树，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然，我们会吃大亏的。”

姜珣脸色暗淡，半晌无语。

沐芸注意到姜珣情绪的变化，解释道：“你不要多心，我没有丝毫轻看你的意思，也不是说你无法自保。毕竟咱们人单势孤，咱们在宁国做人质，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站稳脚跟。只有先稳住阵脚，接下来才能做事。”

姜珣捂住胸口，身子呈半倒状，自嘲道：“哎呦呦，我这自尊心受打击了。沐芸，你好厉害，刚到宁国，就给我上了一课。”

啪啪啪。院门处响起门环拍打声。

姜珣道：“难道那个差官又来了？这次他又要使出什么幺蛾子？我去会会他。”

打开院门，不是差官。门外站着胖瘦不同、高矮不一的几个汉子，为首的是个胖子，一身油腻，脸皮冒油，活像个杀猪的。

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姜珣，冲身后的众人笑道：“哈哈，想不到，是个白面书生。”胖子问姜珣，“你就是梁国派来的人质？哦，你是。快瞧，他这腰上挂着牌子呢。”

众人哄堂大笑。

“这位壮士，有何指教？”姜珣拱手。

胖子一只手摩挲着肚皮，阴阳怪气地道：“我们几个都是这条街面上的，你住到这里来，怎么没和我们打声招呼呢。”

哦，姜珣明白了，这是遇上地头蛇了。今天的遭遇，让姜珣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他没好气的说道：“我是梁国人质，住到这里，是贵国鸿胪寺安排的。我想，我不需要向任何人打招呼吧？要打招呼，也应该是鸿胪寺的差官去向你打吧。要不，我知会差官一声？”

“呃……”胖子只是个地头蛇，再豪横，他也不敢惹官府的人。胖子挨了怼，却不想就此放弃，他看了看姜珣身后的小院，鼻子哼了一声，嘲讽道，“看来，我们大宁鸿胪寺并不待见你这个人质呀，怎么给弄到这旮旯了？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破败的很，小心夜里闹鬼。”

“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早已见惯了生死。我么，阴间的鬼不怕，阳世的鬼更不怕。”姜珣凛然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