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蓦地转头,都想看清到底是何人在说话。
可是那声音竟也在这山间回荡,令人一时难以捉摸。
祖陵前临时搭建的栅栏之外,申平一身不整棉衣,头上留着一丝寸发,正好整以暇地与门口的御林军理论。
他从祖陵隐秘出口出来后,便想回寺里与众人相会。
之前他埋头于陵中破关,时辰计算上多少有些模糊。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山上传来杨起山响彻山峰的声音,当即就知道竟已是这个时候了。
申平虽不认得声音主人,可如此功力,如此威逼跋扈的气概,除了这位杨丞相还能有谁?
当即转身重新朝祖陵广场而去,要亲自赶赴这场盛会。
他一来便和守卫之人起了争执,有心之下,更是一张口就隐隐压了杨起山半筹。
见此一幕,在这主峰上,本来就不敢随意拔出兵器的御林军们,更是料定对方必是大有来头人物!
几名戎装卫士正要入内通报,就听到国主申雄的声音:
“这是五弟家的平侄儿?快快进来,不要误了典礼。”
御林军士皆是心中一惊,那个废世子!?
国主此时语气,竟显然如此亲近!
他们有的已当差数年,都不曾听过这等温和话语。
他们立刻躬身,忙不迭地让开路来,让申平走到了那红毯之上。
这位大伯竟能认出自己?
申平嘴角含笑,毫不客气地沿着那红毯就向石宫正面而去。
只是走了几步,他就看到了一名身穿蓝色锦缎的俊秀年轻人。
此时也刚走上那红毯上,正神色局促的看着自己。
那人面目隐隐有些面熟,似乎和见过的杨鸣方有些相似。
申平朝他微微一笑,径直越过他身旁向前走去。
杨宇霄尴尬之下,不由自主的落后两个身位跟上。
不知怎的就是不敢与他并肩而行,仿佛生怕敌人突然出手,将自己掳为人质一般。
申平缓步前行,对周围那数百道视线恍若未闻,就连师父申严夏烈等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也只当作未见。
他一路目不斜视,杨起山那宛如拥有沉重压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更好似全无影响。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走到了国主、使臣面前。
申平径直抱拳行礼,先向太祖牌位作揖,之后转了一圈,依次向国主等人施礼。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打岔登时便消散不少。
申雄似乎心情极好,率先说道:
“平侄,我等数年不见。今日祭祖来迟,晚上可要多罚几杯。”
一番话,轻轻巧巧就揭过了他擅闯祭典之罪,让人无从做文章。
他又朝申平身上打量,只觉得他全身气息变化万千,一时竟摸不清他的修为。
在场高手又何止是这国主一人?
所有的入微和养气巅峰、后期的高手,个个心中疑惑,只是不便质问。
慧尘等人均知他刚刚进入祖陵,眼中全是兴奋。
虚叶这次闭关,到底获得了何等收获?又是怎么离开祖陵,到了外面的?
申初见他一下子成为全场焦点,就连两位大赵使臣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心中不禁又羡又恨!
申平微微躬身答道:
“礼数不周,还请国主责罚。”
申雄嘴角一扬,刚要再说几句。
杨起山便朝申平一瞥,呵斥道:
“你是何人?是僧是俗?竟敢站于此地?”
众人脸色微变,申雄、止兴方丈刚要开口解释。
杨起山又是直接骂道:
“此乃段国皇室祭祖大典,你在申氏族谱上姓甚名谁?有何记载?”
“你是寺中僧人?为何又蓄发污衣,不守清规戒律?胆敢冲撞国主和上国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