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屿哥,这边没问题,下周一就能到账。”那边是一口流利的港语。
江钦屿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侧过脸朝卧室扫了眼,心情不错地说:“很好,效率够快。”
一缕薄烟飘散。
阳台与主卧相连,晚风轻拂着白色纱帘,暖色柔光的灯光下,女孩呆板的身段若隐若现。
她鬼鬼祟祟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洗手间里没有吹风机,童妍轻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地板上铺着厚实的深蓝色地毯,仿佛踩在柔软的云朵上。
房间里的气息让人意外,没有烟草的刺鼻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沉木清香。
她踮起脚尖打开浴室柜,没找到吹风机,又返回卧室。
往阳台的方向看了眼,男人背对着她,周身烟雾缭绕。
“抽烟抽得心肝肺都黑了!”童妍轻声吐槽,目光在房间里流转,最后落在书桌上那随意摆放的文件。
她好奇地拿起一份文件,上面的逻文如同天书般晦涩难懂,一个字都不认识。
签名处不像是江钦屿的名字,还有几张纸上印着英文,倒是能看懂几句。
“滋啦——”
窗帘被猛地拉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而至。
“在干嘛呢?”
童妍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纸张瞬间散落一地。
这副做贼心虚地鬼样子。江钦屿单手插在腰间,“在我房间里偷东西?”
出于心理上对他的恐惧,童妍急忙辩解:“没、没有!”
她心里疑惑,那么小的声音,他难道也能听见?
完蛋了完蛋了。
童妍跪在地上,一双白皙的小手着急忙慌地把一页页纸张集中扒拉。而那双圆溜溜的褐色眸子,不断在偷瞄。
俄罗斯船舶、十亿美元、合同签署时间和地点……
似乎是有关船舶工业的合同,金额挺大,和邢茜没有关联。
男人把她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
他肌肉鼓胀,抬手攥住她胳膊,把人拽了起来。
“啊!”痛感袭来,童妍不受控地叫出了声。
刚捡起的纸张又哗啦掉在地上。
倏然撞上一双寒潭般的黑眸,童妍全身绷紧,仿佛与阴鸷的龙对视,被一股寒意从内而外地笼罩。
江钦屿站在那。
他打个电话的功夫就见她跑卧室来,也没在意。下一秒,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忽然就想起来。
她以前就爱搞这些小把戏,要把他抓起来呢?
怒意一瞬间涌了上来。
“在江卓成身边,也是这样偷看的?”
“我、没看……”攥着她的大掌用力,童妍疼得嘶了一声,感觉自己骨头要被碾碎了。
她咬紧下唇,溢出声哭腔:“疼。”
啧。
江钦屿定定看了她两秒,手劲稍微松了些,看到那薄嫩皮肤透出鲜红的指印。
“你家没教过,不能随意进人房间?”他语气满是嘲讽。
可见小猫眼角泛红,细眉拧紧:“我找吹风机。”
又装可怜。江钦屿松开手,垂眸示意:“捡起来。”
童妍顺从地弯下腰,左手臂疼得发麻,胳膊无力抬起,只能单手捡起地上的纸张,这回眼睛不敢再偷瞄。
她吸了吸鼻子,很憋屈。
江钦屿是个什么样的人?目无“尊长”,阴晴不定。
他心情好会对你笑两声,把他惹生气了跑到家里来打你,还是脱光衣服吊起来打。
在童妍心中,江钦屿是个极具威慑力的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些文件里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内容,自己如果被他认定是卧底,肯定会打死去。
光是想想,童妍眼中泛起出生理性泪水,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