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的包厢里,灯光昏暗,童妍一进门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被眼前景象惊吓住。
一名瘦弱的外籍男子跪在地上,双手用铁链绑在背后,嘴巴里塞满了玻璃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在浅色地砖上绽开花纹。
这种血腥的画面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阿坤遭受的酷刑远比这更惨烈。想到多舛的命运,她下意识将自己代入其中。
“小猫。”
森森凛凛地声音,听在童妍耳中,后背不禁冒出了冷汗。
她望向说话的男人,只见他闲散的坐在大理石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叼着烟深吸一口。
暖光灯从头顶洒下,烟雾缭绕中,他看起来颇具斯文败类的气质。
而他今天穿得格外正常。
黑色紧身背心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墨色工装裤衬托长腿,为他清冷的性子添增几分野性,荷尔蒙爆棚。
叫了她一句后,江钦屿随意地把书扔到一旁,夹着烟的手指轻颤了两下。
随后香烟落地,迸发出微弱星火。
“过来。”
命令的口吻,震撼的画面,以及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童妍无法抗拒。
她掐着手指,紧张地走过去。
走到面前,江钦屿一把拽过她,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瘦了。
江钦屿盯着眼前的男子,低声说:“他啊,是个卧底。”
温热气息喷散在童妍的脸颊,她连忙转过头,视线恰好在男人胸前,那里悬挂着一颗四眼天珠。
这是九州国博域的产物,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戴在身上。
江钦屿垂下眸,看到她圆圆的小脸蛋上,睫毛在轻轻扇动,咬住下唇很害怕的模样。
这几天,她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他眉宇微皱,手轻轻捏住她下巴抬起,那双清澈的眸子泛着水光,还眨了眨。
这个家伙,惯会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博取同情。
“这人在我的地盘做事,拿着我给的钱,却替别人办事,泄露我行踪。”江钦屿饶有兴致地问:“你说,他是不是找死?”
童妍心口一怔。
这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杀鸡儆猴呢!
她心虚地侧过头,发现男人手中的书本是《诗经》,怎么都无法和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他能看得懂?
“说话。”江钦屿拧正她的脸。
童妍微微一笑,“你说的对。”
江钦屿轻哼,松开手,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猛地一脚踩在那男子的头上,凄惨叫声回荡在包厢里。
他像捻烟蒂一样,用脚碾着那人的头。
那人全身剧烈抽搐,吐出的血液混杂着玻璃碎片,血污四溢的脸,肌肉扭曲,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周炝摆摆手,示意包厢里的打手把尸体抬出去。
江钦屿伸展了一下脖子,转过头,看见女孩面色铁青,肩膀在颤抖,他满意地走过去。
“走吧。”
“去哪儿?”童妍惊魂未定,不禁感到害怕。
难道也要她吃玻璃?
她嘴巴这么小,皮薄肉嫩,玻璃渣直接就会穿破脸颊,死也要死得好看点啊!
江钦屿拿起桌上书籍,“你身上太臭了,先去洗个澡。”
不容她反应,他强势将她搂进怀里。
周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屿哥嘴上说臭,身体却没嫌弃,反而还很享受的样子,真不像他作风。
*
俱乐部门外,江钦屿将车钥匙抛给周炝,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反观旁边女孩呆立在原地,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他侧过头,“上车。”
童妍眉头皱得紧紧的,足够夹死一只苍蝇。
车内空间有限,上车的意思,就是让她坐他腿上。
这跟把她衣服扒光后,再扔到大街上给人看,有何区别?
呵呵呵……癫公对车的喜好还是没变,招摇过市炫耀跑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而周炝看到眼前一幕,愈发觉着奇怪。屿哥以前对她只能说得上是客气,现在有点大方过头了。
这辆车刚入手,按理说是不会让女人坐,更别说坐他身上,而童妍身上又脏又臭,这都能忍。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江卓成死之后?周炝越想越迷茫,猜不透他的王。
见她半天不上车,江钦屿歪歪头,“要我抱你是吧。”
这不就是抱,他这人语言水平是真的不好。
咬了咬牙,童妍不情不愿地坐到他腿上,带着报复心理,落下去时稍稍用力。
江钦屿脸色阴郁了几分。
有句话说得好,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嗷!”痛呼声溢出,童妍下意识蜷缩。
男人眸子凝结,手背青筋突起,虎口处的伤疤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