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屿信守承诺,把童妍带出俱乐部门口,让她接下来自己想办法,之后再有任何意外发生,都与他毫无关系,游戏继续。
“屿哥,你不跟缇卡先生吃宵夜了?”周炝边扭动车钥匙边问,打开车内冷气。
江钦屿懒懒地靠在车椅上,“你看他需要我陪吗。”
“那倒也是。”周炝点了根香烟,“也好,估计这一周他都不会找你。”
缇卡很黏人,二十来岁的大男人,非得跟大老爷们腻歪到一块,王室就没一点事做?
整天嚷嚷着屿哥在哪,一块喝酒,周炝都觉得很烦。
“那可不行。”江钦屿疲惫地阖眼,“大哥葬礼,他得参加啊。”
月明星稀,拂过一缕凉风,车内的可可焦香熏散了些。
后座的男人睁眼,气压沉抑,“强子。”
周炝转过头,“咋了屿哥?”
他睨着后视镜,食指轻敲车窗,“谁在监视我。”
周炝心中一颤:“不能吧,也就我成天和你在一起。诶,屿哥,我这可不是监视啊!”
“你不是,有人。”
江钦屿对周炝是百分百信任,同样周炝对江钦屿是百分两百忠心。
“谁啊?”
江钦屿狠狠踹了脚后背椅,“我他妈知道还问你!”
周炝连忙摸口袋,“我马上叫人去查。”
诶?诶!
江钦屿不耐烦地问:“找什么呢?”
周炝探出头,满脸郁闷:“童妍给的戒指没了,我就放裤兜里的!”
安静一秒,江钦屿失笑,拍了下他的头,“连个东西都守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我真放在兜里!没拿出来过,我回去找找。”周炝郁闷地摸索口袋。
他就不该学着屿哥穿大裤衩,松垮垮的,兜不住东西。
江钦屿眉眼含笑说:“还找什么,偷都偷了。”
小嫂子真是太有意思了,比猫有意思多了。
周炝瞧见左视镜里映出的女人,“屿哥,琳达出来了。”
听后他偏头看向走过来的女人,性感火辣的身材,摸着挺有手感的,可惜了。
琳达笑着坐上车,整个人扑在男人怀里,她仰起头,娇嗔道:“屿,你终于想起我了,还以为把我忘了呢!”
他还真忘了。江钦屿此刻心情好,看她的眼神温柔许多,“你跟我多久了?”
“两个月零七天。”
这么久了。他问:“那司机呢?”
“我让场子里的人解决了。”琳达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血淋淋的惨照,刚拍没多久。
江钦屿摸了摸她红肿的脸,“疼吗。”
琳达委屈地撅着嘴,点点头:“疼。”
他嘴角勾笑,语气平淡:“疼就对了。”
琳达感到害怕,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成声。
男人用拇指轻轻蹭了下她的唇,油腻腻的。
小嫂子的嘴也油油的。
拇指传来温热的湿感,江钦屿垂眸看了眼,那女人居然含住他手指。
他轻笑一声,“强子。”
周炝将车停靠路边,脚上没穿鞋,穿着黑袜子下车后绕了一圈,打开后座车门。
琳达有些疑惑,看了眼车窗外,四处无人。又见江钦屿探身在车前方找东西,翻到一个套,捏了下。
她心里会意,一脸娇羞地下车,往幽静黑暗的树林里走。
“砰——”
女人瞳孔放大,愣了两秒后倒在地上。
红色的血液与她裙子颜色融为一体,在灰黑色的水泥地上蔓延开来。
*
曼城的夜晚很热闹,夜市贩卖各种新奇玩意,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不乏有许多国外来的游客。
童妍蹲坐在马路边,右手心紧紧攥着钻戒,这是她仅剩的财物,可不能弄丢了。
她低头看着脚上那双尺码颇大的黑色拖鞋,勾了勾脚趾,愈发觉得奇怪。
小叔今天好善良。也不是善良,可能是平时太坏了,所以做点很平常的事,就显得特别友好可亲。
善良过头了。
分别的时候,竟然把鞋脱给她穿。
童妍把手机解锁,显示低电量,一格电都没了,撑不了多久就会关机。
想必邢茜那边没出事,江钦屿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估摸着是知道江卓成的死讯了,先不着急回电话。
手机得充电才行啊。
看见街头有巡逻的警察,童妍站起身,又坐下。
她不相信这个国家的警察,搞不好就把她卖到隔壁掸国,这次的遭遇告诉她,不能再轻信任何人。
“老板,老规矩!”
爽朗的声音惹得童妍注意。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皮肤晒得很黑,看长相就是九州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逻语。
九州人竟然在曼城当警察,真是个稀罕事。
她从俱乐部出来后,走了挺长一段路才走到这片夜市,在里头兜了一圈也没找着典当行。
语言不通,寸步难行。
若再给她一次机会,一定不嫌麻烦,把逻语学会。
童妍晃了晃头,自言自语:“想什么呢,回国就不会再来了,学个屁啊!”
鼻尖闻到烤串的香味,眼前出现一双脚,童妍愣愣的抬起头。
是那个穿警服的九州人。
他腋下夹着根棍棒,右手抓着一大把烤肉串在嘴里啃,左手拿着两串递到童妍面前。
烤肉咬下来,边咀嚼边说:“要吗?”
九州语。
童妍缓缓站起身,往边上走了一米远,又坐下。
男人一脸懵圈。他瞧这小乞丐挺可怜的,好心把肉分给她,不要就不要,态度也忒差了。
“切!”秦隐狠狠啃下一块肉,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