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欣儿考虑得很周全,都看,悄悄的,这事你别管了,回头我让碧玺张罗。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十有八九费力不讨好。”
“跟娘才这样的,别人不会。我有费力不讨好么?”
“娘谢谢我家欣儿了。”
“不谢不谢,娘身子好才是真的好。”
“尽说好听话!”
“真心话啊。”
“小嘴儿真疼——”
“一般一般啦,世子还说我不会说话呢——”
“他傻。”
“嘻嘻嘻,娘真好。”
等张欣走了,徐氏回到屋里坐下,琢磨了一会张欣就自己微笑了起来。
“王妃别憋着呀,那女医不是说了么,该乐时乐,想哭时哭。憋多了,病来了挡都挡不住。”
碧玺从头看到尾,又是徐氏贴身十几年的老人,笑着就打趣。
“就你鬼头!!!”
徐氏还真的笑开了,半天都止不住自己咧开的嘴角。
“世子妃是真的可爱。”
碧玺大着胆子又来了一句。
“嗯,老了老了,福气就来了。”
徐氏颔首。
“王妃哪里老啊,净胡说。”
碧玺跺脚。
“行行行,不老不老,你按着方子去府医那儿取药,也让文府医看看咱们俩的方子。弄好了咱们一起喝。再苦不能苦我一个啊,三伏天还要加上针灸,这针问问那边有没有,不想用外面的。”
“是,王妃。”
碧玺笑着拿了方子就跑。
王妃好才是真的好啊,她也替王妃高兴。
儿子孝顺归孝顺,可总是粗枝大叶的。
有个知冷知热的儿媳妇,比什么都强。
“跑什么!小心摔了,你也岁数不小了!”
徐氏大喊。
“是!”
回应的声音传回来,依旧是喜气洋洋的,徐氏又忍不住笑了。
随手拿起边上才绣了几针的手帕开始下针。
这么多年,她生了这么些孩子,说身体康健,也就是面上看着还行。
就像刚刚那个女医说的,小时爹娘养得好,底子扎实,反而不明显。
身体的小毛病什么的,从生第四个那会就有感觉了。
到了这会,快四十岁了,自己能感觉出来大不如前。
女医说妇人有下身冰冷,非火不暖,其实就是胞宫冷寒。
症状多数也就是畏寒,间或恶心,小腹坠胀,腰肢酸软,癸水量少日短,拖个几年就是血脉凝涩,湿热胶结,冲任失调,经络凝坚,月事断绝。
那会再调理医治也晚了,寿数上,怕是不能过半百。
她恰恰是女医说的这前面的症状。
说大不大,请府医看,隔着帘子,碧玺说说症状,只说须放宽心思,产子妇人皆有这些稀碎毛病,开些太平方子,喝了跟没喝差不多。
徐氏也不怪人家,有些症状,哪怕转达也没法转达,府医又如何对症下药。
这会张欣贴心的找了女医上门,女医跟她岁数相当,也育过儿女,问的话都问到了关键上。
连着碧玺,把了脉,看看舌头,人家也看出来碧玺月事不调。
这几年,因为对处境的忧虑,她总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到时候王爷怎么办,那么暴躁的一个人,会不会干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
炽儿又怎么办,没有了她在中间缓和,怕不是要天天挨骂挨打。
还有孙子,张欣还没怀上,她还想看着孙子长大娶妻呢。
可规矩这回事,遵守得多了,就成了桎梏,她这些年一点都没想过还有女医这回事。
现在张欣直接越了规矩,这女医,真真儿是请到了徐氏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