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岗走出营帐,拭去脸上水珠,数落道:“废话!援兵连日赶路,定然疲惫不堪,快让他们进营歇息!做好饭菜!”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得了张岗之令,镇守寨门的将官挥动令旗,麾下士兵合力移开拒马,缓缓开启了寨门,那名将官面带微笑,上前迎接王申一行。
可还没来得及言语,便听得地动山摇轰鸣之声,循声望去,一队又一队骑兵从营寨左侧山林里涌出,他们身披黑色铁甲,手持漆黑长枪,背负弓箭及箭袋,腰间挎着长刀和各式破甲钝器,战马上戴着“面帘,鸡颈,当胸,马身甲,搭后,寄生”,连战马都整个武装起来了。
如此精良之装备武器,如此勇悍肃杀之兵,马踏大地,溅起飞泥!如同狮群倾巢而出猎食,为首那黑甲骑士手持战旗,战旗上白底黑字,正中是一个大大的秦字!
秦军来了!
整座大营顿时乱做一团,吵闹声,大叫声不绝于耳,寨门将官正要指挥麾下兵马拒敌,可王申动手了,五百人忽然变成了收割生命的恶鬼,对着毫无防备的明军挥起了屠刀!
寨门还未调兵防守,王申部已杀掉大半守军,那将官直接被挑断了脖子,滚落于地,双手紧捂脖颈,滚烫的鲜血正不断冒出,挣扎了一会便气绝身亡。
“将军!”莫残天刚走到阁楼处,便听得属下叫喊,还未待转身,又听得曹恒一声惊呼。
“将军!你快看!”
莫残天顺着曹恒目光望去,立时呆在原地,只见大批秦军骑兵,正如长龙般杀向城外大营寨门,而那数百本以为是援兵的骑兵不再伪装,反戈一击,斩杀了驻守寨门的将士,打开了通路,秦军得长驱直入,轻松杀入水寨内!
此时莫残天脑海只剩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全完了!张岗和水师都完了!刘民世终究还是来了!在南阳,自己被他的偷袭险些被逼得投河自尽,对于父亲的战败无能为力,现在也只能对这场屠杀做个旁观者,一股无力感充斥全身,败局已定。
刘民世的身影宛若高墙,横在莫残天内心小人面前,好似莫残天无论多努力,都跨不过这道高墙。
敢于抵挡秦军铁蹄的明军将士全都化作了亡魂,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些敢于挥舞着武器上前的明军将士撞飞,最后被践踏致死。
前营乱作一团,张岗得知消息后六神无主,回过神来,直接向水边逃去,上了船就没事了!他心里这样想。
如此一来,主将都逃了,整个大营无人组织抵抗,一群羔羊在猛虎的追击下四处逃窜,直至筋疲力尽,而后被一刀结果了性命。骁勇营本是皇家直属,待遇好,装备强,故许多富贵子弟都在此军中,他们本就毫无战意,纷纷溃逃。
为能快些逃到江边,有的脱掉铠甲,有的丢掉武器,可江边就没有敌人了吗?
上百艘大船出现在江面,打头的是十数艘大船,这些大船前部尖锐,前方还有秦军水兵举着长木,朝水寨横冲而来,显然是要冲垮寨门,只听咔嚓的一声巨响,战船和寨门剧烈碰撞,寨门轰然而倒,秦军水师冲入水寨内。
随后数十艘小船自船队中疾驰而出,直奔明军战船,明军将官声嘶力竭试图抵御,可他们的船只,都还未扬帆解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数十艘小船冒着熊熊烈焰和自家战船搅在一起,是的,那些小船中装载的皆是易燃的火油和干草,整个江边化为火海,映红了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