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江流听得此话，鼻头一酸，几乎就要流下泪来，自己这位侄儿果然是好样的！如此危难之际，都没想过放弃自己这位皇叔，可他又怎能让这位皇侄落入险地，他受莫江河托付，掌控大权，不察司马家狼子野心，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他的责任，他要站出来为莫祯抵御风雨。

念及此处，他蓦然一跪，以额触地，沉声道：“陛下！臣乃受先帝之托，担任摄政王，如今陛下及江山陷于险地，臣万死不足赎万一，而今逆贼司马世提出此等条件，为陛下安危计，为我大隋江山计，臣恳请陛下应予！左右江流不过一届闲人！只要陛下无事，则江山无事，大隋无事！臣去死也是可的。”

莫江流知道须卖掉自己，否则司马世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他们根本没有选择，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莫祯听了一时懵然，随后让莫江流去后堂和自己细谈，殿中外人太多，不便深言。

“陛下，司马世数万贼军，此殿外兵马不过千余，为今之计唯有顺应其意，交出兵权，料其不会杀臣，臣在外还有些旧部，可为陛下臂膀，陛下宜当养精蓄锐，徐徐图之，有朝一日，大鹏展翅，虎啸九天，夺回大权！作为交换，臣会让其在众位大臣面前，永定河边发下毒誓，司马家永世为隋臣，只得辅佐我莫氏皇族，否则臣宁可鱼死网破。”

莫祯动容了，没想到莫江流能做出牺牲以保障自己安全，更欲令司马世等人立誓，他想了想答应了：“那便依皇叔所言，有朝一日，祯儿掌权必定屠尽司马氏！以偿今日之仇！”

莫江流拍了拍莫祯肩膀，告诉了他一些可信可用之人，让他日后暗中联系，而后细细叮嘱：“陛下！洛阳军团和南方军团便是陛下的后盾，切莫让此两支兵马为司马家掌握。”

二人又聊了一会，莫江流便带着莫祯出了殿，携莫祯步出大殿，众臣紧随其后，他们来到永定河旁来见司马世，永定河边，无数刀剑甲士矗立在旁，秋风带着几分凉意与萧瑟拂过，河中倒映散发着余晖的夕阳。

见得司马世，莫江流直截了当：“本王和陛下可以答应丞相的条件，可本王和陛下也有一个条件，若是丞相不答应，那就请在这永定河边，砍下我莫江流的首级！”

司马世皱了皱眉，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可周围都是一众大臣，他也得故作姿态：“王爷请讲。”

莫江流深吸一口气：“请丞相在此永定河畔立誓，此生终为隋臣！司马家永为隋臣！永不篡隋！否则举族皆灭！”言毕，莫江流脸色潮红，他就是当着所有大臣的面，逼迫你司马世不得不立下誓言，否则你司马家的名声皆毁！

而且在诸多大臣和皇天后土的见证下，莫江流不信你司马家日后敢违背誓言！

司马世心绪烦乱，没想到莫江流会提这样的条件，众目睽睽之下，他进退维谷，骑虎难下！司马明正欲出言却被身旁的司马钊制止，此刻莫江流握有大义之柄，任何反驳和拒绝都将苍白无力，陷司马家于被动。

司马世沉默了一会，想明白了，自己不得不答应这个条件，否则在天下人眼中自己就是逆贼！人心不附，这个位置也坐不稳！

虽心有不甘，可还是站起身来，高举右手伸出四指，对着湍流不息的河水发誓：“我司马世，此生终为隋臣，司马家永为隋臣！永不篡隋！否则愿受天谴！”

众臣见司马世立下誓言，终于露出了笑意，所有人都很满意，这可是永定河水之畔，开国太祖莫秀珠玉在前，千古佳话，司马家不会也不敢违背这个誓言，否则必遭后世唾弃，遗臭万年！

可誓言就是用来违背的啊，她说不会离开你，可若是你身无分文，真的不会离开吗？人啊，还是只能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