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纱终于是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她冷声喊住梅薇思,声音冰冷而坚定。
她伸出手臂,稳稳地拦住了正准备行礼的梅薇思,迎着梅薇思困惑的目光,格蕾纱摇了摇头:"圣女,以弗兰基的身份根本不配得到您的行礼,请不要这么做。"
“诶,为什么,弗兰基不是说莫拉尔不配吗,如果像他这样的都不配,那我这种出身岂不是更为低贱。”梅薇思有些惊讶,她起身,停止了行礼的动作,继续说道,“而且弗兰基可是是真正的贵族,他说的东西一定不会错,教会的老师居然没有告诉我有这样的事情,若是在各位面前失礼了,我该当何罪呢。”
她跺跺脚,很是不好意思:“我刚刚还以为是怕伤到我呢,所以老师没有告诉我,看来是我误会了。”
圣女还是有着小孩子的无邪,毕竟她年岁也不大,做什么事情都很正常,虽为圣女,但还是需要有着成人指导,她只需要在主的膝下,聆听主的一言一行就够了。
格蕾纱站直了身体,丝毫不顾及弗兰基的面子,冷硬地说道:"此人是有着贵族身份,但身份低微,品行不端,他的话完全不值得您去听,您还是太过于善良了,被他所蒙蔽。"
话音刚落,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投向了某个方向,那个被所有人注视的焦点——弗兰基。
弗兰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见弗兰基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随时可能倒下,眼前开始闪烁过雪花般的白影。
他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仅仅只是几句无意间说出的话语罢了,弗兰基可以发誓,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来看待莫拉尔的。
毕竟私生子本就是被世人所唾弃的存在,其身世更是难以洗白,又怎能与那些正儿八经的贵族相提并论呢?
然而,如果相同的事情发生在圣女梅薇思的身上,那情况恐怕就完全不同了。
人们对她的评价或许会变得宽容许多,甚至可能会将之视为一种特殊的命运安排或是上天的考验。
毕竟,梅薇思可是圣洁无瑕、高高在上的圣女啊!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足以掩盖任何瑕疵与污点,主的宠儿这一个光环会伴随她终身。
即便她的血脉不够高贵。
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也默契地不会有人任何人提及,但偏偏自己的话被梅薇思听进去了,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明晃晃地戳破。
“我不是那个意思。”弗兰基仓惶地摆着手,他张口想要解释,“圣女大人……您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无论您有着怎样的身份地位,都是无比尊贵高雅的呀!”
他张大了嘴巴,急于想向对方澄清自己刚才那番话并没有不敬之意,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瞪着一双浑圆的眼睛,满脸涨得通红。
“可是你究竟为何要那般诋毁莫拉尔先生呢?按常理来说,这应是你与他初次相见才对,那又何来这么深重的敌意呢?若不是存有某种天然的偏见,恐怕也不至于此吧。”
“呀,难不成……你是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去讨好某人吗?会是在场的哪一位呢。”
梅薇思轻飘飘地说出来在场人都不敢说的话,所有人瑟瑟发抖,视线余光忍不住扫向伯爵夫人。
他们都知道弗兰基现在的行为不是发自内心,而是有着其他目的,但即便是发自内心又如何,本来也是在座各位贵族的常态。
欺压弱小,压榨平民,所有人都为了权利而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