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昱丰和梁泽毅才是老爷子看中的人,他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留一条命在就行。
梁序之无?声笑?了,一会儿后,听到屋外很轻的脚步声。
他偏过头,顿了一秒。
钟晚只是从他门前经过,而后,愈来愈远,开了另一扇房间的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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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钟晚醒来时,房间里依然只有她自己。
梁序之不知什么时候就出门了,也没?有给她留消息,或是让林叔通知她什么行程。
钟晚也很奇怪地,心里有些空落落。
如果放在以前,梁序之不找她,她正好贪个清闲,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今早起来,她还又琢磨了一会儿昨晚他们之间那不投机的几句交流。
钟晚在房间里吃过早餐,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换衣服出门,戴上口罩,打?算去附近的商场逛逛,或是到书?店买几本表演类的书?籍。
如果梁序之晚上也没?联系她,她还能在网上订张话剧或者脱口秀的票,自己去看看演出。
果然,快一整天过去,她还是没?收到任何?消息,于是按照计划去一家位于商场内的小剧院看了场话剧。
只是,从检票前,钟晚就隐约感觉有什么人在跟着她。
但?每次回?头去找,又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都?是些陌生的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话剧演出的水准不高,剧院也很小。
售票的人笑?着说:“这里原本是在儿童活动区域里设置的,为了给小孩子们演一些儿童剧看。但?现在的小孩都?不喜欢看演出了,喜欢在家里玩手?机或平板上的电子游戏。”
久而久之,儿童剧的票也卖不出去,就被一家新成立的小剧团承包了。
音乐和灯光效果都?一般,演员的台词功底也不好,甚至主角有过两?三次的忘词,又被他们圆回?去了。
整体水平还不如她以前参加大学生戏剧节时看到的那些展演。
一场话剧看得钟晚几乎要睡着。
散场的钟声响起时,她居然产生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但?还是秉持专业态度,等所有演员谢幕后才立场。
自电梯下楼,到商场门口,钟晚拿起手?机,看到现在已经是十点半。
刚才剧院里没?信号,现在才收到林叔的两?条短信,和五个未接来电。
第一条是问她在哪,第二条是让她回?电话。
钟晚刚准备回?拨,对面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钟小姐,您在哪?”
她报了个地址,问:“怎么了?”
林叔道:“您晚上也没?在酒店,梁先生让我问问。那您稍等一下,我们也就在附近,现在过去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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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挂断电话,钟晚将披肩裹紧了下,站在路边,望着往来穿梭的车辆。
商场已经下班,车子都?在路上疾驰,马路两?边的楼宇上亮着各色广告牌和logo,映出一座冰冷的城市。
深城的发展日新月异,商业繁华之后,人口数量较以往增多?,可城市的温度和生活气息反而下降了。
今天不是周末,刚从商场下班的人都?行色匆匆,奔往不知在何?处的家。
钟晚附近已经没?什么人,摘了口罩,正在路边吹风,视线随着车辆靠近,再望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晚晚,真的是你?!”
钟晚一回?头,看到了一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也以为她不会再看到的脸。
钟重临。
她眉头一蹙,当年他卷走家里所有存款,甚至趁她们睡觉时把家里值钱电器都?搬走的画面浮现出来。
“我认识你?吗。”
钟重临比八年前还要苍老,身形消瘦,肤色黝黑,头发蓬乱。
他惊喜道:“怎么连爸爸都?认不出来了?我前几天还在手?机上看到你?,晚晚现在出息了,跟你?妈一样,都?去港岛拍电影了。”
钟晚真是强压住想拎起包扔到他脸上的冲动,“你?还好意思提我妈?我现在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你?欠的那一屁股赌债还清了?趁我还没?给高利贷的人打?电话,赶紧滚。”
钟重临看着她,厚脸皮道:“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事,晚上在路边看到你?我还没?敢认。其实我也挺想回?家跟你?们团聚的,但?那帮不要脸催债的天天盯着我啊,害得我有家都?回?不成。你?是我女儿,现在有钱了,过上好日子了,拍着大导演的电影,背得这也是名牌包,帮爸爸还这个钱,对你?来说也很轻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