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摸摸鼻子,只能心虚地说,她自己觉得像,因为她很喜欢卢文茵的电影。
段孟霞笑:“嗯,她的眼神戏也特别好,当时在剧团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很适合去演电影。”
钟晚假装是一个资深影迷,追问:“后来呢?我看早年的媒体上说,是有导演去找剧团专程请她。”
她又假意喃喃感叹:“看来演话剧也能有机会出头啊…”
段孟霞看她一眼,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事。她在剧团的就跟梁家的一个女孩子关系很好,第一部 电影的资源应该是她帮忙拿到的。”
“霞姐,袁导找您过去讲下一场戏。”
“嗯,我这就来。”
钟晚还想继续问,段孟霞却被导演叫走了。
她已经杀青,也没理由在剧组继续留,站在原地沉沉呼出一口气,跟副导打了声招呼,离开拍摄场地。
返回公寓后,钟晚再一次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卢文茵写给她的那些信,读到天黑才把信封都放回去。
卢文茵后来有很多信都像写日记一样,提到的人很多,但基本都没有直接写出人名。
基本都用“另一个演员”“我的朋友”这种词来指代。为数不多提了名字的,也都是个昵称。
钟晚从信中发现一个被她叫做“阿姗”的朋友。
紧接着,她又在搜索引擎查了半天关于梁家的信息,还真查到一个名字里有“姗”字的女人。
梁虹姗。
媒体有报道过关于她的新闻,内容是和先生纪为南一起在内地投资了几家小学。
而纪为南这个名字,钟晚非常熟悉。卢文茵跟她的便宜爹私奔去内地前,跟纪为南有过婚姻,后来回港岛后,媒体也报道过两人的八卦。
但纪为南的妻子跟卢文茵是好朋友,关系好到能帮她拿电影资源的程度…
钟晚手撑着下巴,在纸上画了个图。
这复杂的人物关系让她头都有些晕…
但第六感告诉她,梁虹姗可能知道些什么,但她也是梁家的人,万一真有隐情,梁序之怎么可能帮她查真相。
钟晚跟他无亲无故,而梁虹姗跟他是一家人。
她站起身,去厨房泡了杯红枣茶。
钟晚低头看着玻璃杯里的两颗红枣出神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钟小姐好,我是梁先生的司机。您现在方便吗?梁先生要见您。”
钟晚手一抖,被杯中溅出的开水烫到,眉尖紧蹙,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道:“啊…我方便的。”
“好,麻烦钟小姐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过去接您。”
钟晚报出地址,挂断电话后,靠在灶台边上,垂眼望向杯口蒸腾的雾气。
烟雾袅袅,缓慢升到空中,颜色渐淡,最终散得完全透明,不剩任何痕迹。
尽管梁序之不可能帮她,但靠近他,似乎也能靠近她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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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原以为,梁序之这个点要见她,大概是要约见在酒店,或是公寓之类的地方。
实话说,成年后的那几年她都在为生活做打算,刚入校时认真上课刷综测,闲暇时去话剧团排练,后来去拍网剧,大四回来又忙着补专业课、赶毕业论文。
虽然在大学追求者众多,但她从来没有闲心去谈恋爱,或是跟异性暧昧。
如果梁序之一来就要先走这个程序,钟晚还是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即便他身家亿万,样貌也远胜演艺圈里那些当红男星。
当钟晚上车后,司机告诉她,他们的目的地是铜锣湾的赛马场。
到达时,今夜晚场的赛马刚结束,门前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建筑外墙上有万泰集团的logo,意味着这家马场也是梁家的产业。
司机也不多话,带着钟晚进vip通道,一路畅通无阻,乘电梯直达观众席二层。
二层设有包间,靠近赛场的那面是玻璃墙,里边装潢华丽,松软细腻的羊毛地毯,踏上去如追云间。沙发前有很大一张实木桌,桌沿雕着复古法式花纹,桌上一盏香炉,焚着沉静的檀木香,香味幽淡自然。
司机约莫五十岁的样子,穿着老派的衬衫马甲,在门口朝她微微颔首:“梁先生还在跟人谈事,钟小姐请在这里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