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以先订婚,等他来年谋得一官半职,她跟着他也不会受委屈。
秦衡想得深,想得远。
李裴还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眸色锋利,淬着少见的冷厉,他无声握紧了拳,在秦衡面前,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秦衡对方才的事情略有不满:“李裴,你方才过分了,冒犯了人家清白的小姑娘。”
顿了顿,他继续说:“女儿家的清闺有时比命都还重要,今儿这里是没有别人,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你们拉拉扯扯,她便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秦衡是什么好人吗?
当然不是。
他从来不管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凡事都会仔仔细细的算计一遍,做的值不值当。
这么个人,忽然开口为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说话。
李裴自然觉得其中有蹊跷,他毫不客气:“怎么着?秦小公子是看上她了不成?”
秦衡说:“我好心提醒你,免得你将来害了别人。”
李裴扯了下唇角,出言讽刺:“你一个烂心肠,说这句话还真不害臊。”
李裴方才那么生气,也事出有因。
他闻着那阵熟悉的梨花香,起初只觉得是巧合,随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太子平时就喜欢拈花惹草,怜香惜玉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次,拦都拦不住,怎么说也不听。
吃了教训,第二回 还要上当。
方才那位女子周身的气度同太子又十分相像,所以他误以为少女是太子养在别院的枕边人。
后来又觉得不大像。
盯着那熟悉的眉眼,心中有个悚然的猜测。
会不会就是太子?
他本来就长得漂亮,像山间笔直的箭竹,清冷有余,枝干平直,其实又十分柔软。
李裴小的时候,还真的想过将太子殿下打扮成小姑娘,穿着袄裙,戴着毛绒绒的雪白围脖,踩着精致的小靴子,浑身都香香软软的,定然是最精致漂亮的那个小姑娘。
他还会一直抱着他,不让他下地走路。
不过李裴那时候只能想想,后来渐渐长大,早就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想都不曾想过。
可是这会儿李裴想不通太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扮成女子,穿着轻衫薄裙出现在这里。
李裴觉得可能是他太多疑了。
又或者是,这段时间有意同太子疏远,实在是想他想得厉害,随便碰到个同他相像的人,就觉得是他。
李裴也忍不住的想。
若是太子真穿了女子的衣裙,应当…也很勾人。
小插曲告一段落。
一行人往寺庙深处的后院去。
秦衡看了眼走在最前头的陆绥,他平常说话喜欢拐弯抹角,叫人去猜,去琢磨。
此时此刻,像全失了耐心,开门见山地问:“鹤如,你认识方才那位姑娘?”
陆绥想了下,说:“认得。”
秦衡笑了笑:“这就好办。”
陆绥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秦衡,眼底平波无绪,好像知道他接下来还有话要说,特意停下来等他说完。
秦衡在好友面前也不打算遮遮掩掩。
即便陆绥刚才和那位姑娘有点什么,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秦衡觉得陆绥是不可能喜欢什么人的。
自然也就不会对她有情。
他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
那陆绥就是黑心烂肠的、生来就冷血无情的、蔫坏的恶毒小狐狸。杀人诛心的手段非常人所能及。
这样的人,不会有情。
所以他迎着陆绥那双淡漠的眼睛,也没隐瞒,直接说:“我想娶她。”
陆绥沉默良久,眼底的漆黑化作一团看不清的深沉墨色,过了会儿,他启唇吐字:“不成。”
秦衡眯起了眼,神色已然有些不快,表面还留有几分笑意:“为何?”
他说:“我父亲母亲那边,我自有办法说服。”
陆绥淡淡嗯了声,男人转过身继续往垂花门那边走去,他的声音平淡的听不出任何的起伏,情绪淡淡,从容不迫:“因为我也想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