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青松院。
关闭多年的石室终于打开,青衣修士走出,气息内敛,他人站在那里,仿佛一颗高大参天的松树,任风雪再猛烈,也不能使之低头。
一位满脸笑意的男修主动行礼:“恭喜程师叔,晚辈钱睿昊,奉命在此恭迎师叔出关。”
贺同光听闻钱睿昊与冬昭的恩怨纠葛,只道他是个花天酒地的二世祖,如今一见,却发现对方举止得体进退有度,意识到自己凭借传闻判断人品未免有失偏颇,当以此为戒。
“钱师侄,为何是你迎我出关?”
钱睿昊的笑容里既有羞涩也有几分得意:“晚辈去年通过了刑罚堂的考核,如今在孟师叔手下工作,孟师叔薛师叔孔师叔如今因为任务在外,便嘱咐弟子在青松院守候,一旦师叔出关便立刻告知他们。”
贺同光拍拍钱睿昊,取出几件法器赠与他以示嘉奖。辞别钱睿昊,贺同光走向刑罚堂堂主的院落。
袁瑛周围站满了道童,每位道童都抱着一厚摞文书。吹胡子瞪眼的袁瑛正拍着桌子对着桌前几位修士大吼,他每吼一句,修士们便抖一次。见贺同光前来,几位被训斥的修士如蒙大赦,看了袁瑛脸色后撒腿就跑。
袁瑛看着贺同光,一脸欣慰:“同光,你师父有知,必然高兴。”贺同光打量袁瑛的神色,见其面容如常放下心来。
一份文书被袁瑛抛给贺同光,上面记载着昨日发生在西境内的冲突事端。
“自你闭关后五境内的妖族蠢蠢欲动,各种小动作不断。以西境为例,太清山周围还算风平浪静,但西境边陲之地常有妖族作乱,宗门之中的修士大多被派往各处平息祸乱。”
“九山宗那边是什么态度?”
“明面上一直在斥责五境内作乱的妖修,但实际平乱行动却寥寥无几。”袁瑛眉头紧皱。
九山宗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背后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贺同光想起了三年前的事:“袁师叔,还记得我当时向你汇报过不死城卢子禾被劫狱、小竹镇冬昭死得不明不白之事吗?”
“嗯。你当时推测劫走卢子禾之人与九山宗有关。我命人探查过,卢子禾失踪之时不在九山宗内的元婴妖修共有三位,最可疑的便是夏川。”
“夏川,他与玄武族族长夏千山有什么关系?”
“是玄武一族老族长在外面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人族修士。封妖之战时,夏川年纪还小,他母亲战死沙场。封妖之战结束后,他便加入了九山宗。他身负玄武血脉资质非凡,如今已是九山宗内最得势的元婴修士之一。九山宗如今的宗主钟鸣道君虽然德高望重,但旧疾缠身,只怕撑不了太久。”
“堂主,现在有什么我能做的事?”
听闻此言,袁瑛倍感欣慰:“按说你突破元婴,我们应当尽快为你举办庆贺大典,但如今多事之秋,庆典怕是得往后推了。”
贺同光笑着摇头:“袁师叔你也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两枚质地清透的玉简出现在袁瑛手中:“宗主和不死城城主有意联合千云谷和洗月宗,你手中的玉简是写给千云谷、洗月宗的结盟文书,你选一枚,另一枚我再派遣别人传送。”
看着桌上要递给洗月宗和千云谷的玉简,贺同光皱眉思索。
袁瑛笑了一声,抽出将需要送往洗月宗的那一枚玉简,扔给贺同光后摆手示意他离开。
“弟子必不辱命。”握紧玉简,贺同光行礼离开。
翌日,贺同光携宗门弟子冬阳一同抵达洗月宗。
但是洗月宗宗主陶离却避而不见客,他安排了鬼修阁阁主宋明远及其妻徐泉音接待了他们两位长清宗使者。
洗月宗这样的做法已经隐晦表明了他们目前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