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别人,正是贺灵芝,那贺灵芝双腿打软,连路都走不利索。
这让凤宁想起她与裴浚的初夜,仿佛也是如此。
所以,贺灵芝这是事成了?
不!
凤宁又摇头。
也不一定,上回?张茵茵也是这般被?赶出了御书房。
也不知是对这份感?情没有底气,还是对裴浚心存畏惧,凤宁望而却步,那碗葡萄酸奶酪终究没送进?去。
养心殿人多眼?杂,贺灵芝这么冒冒失失跑出来,瞧见的可不少。
西围房的气氛一时有些低沉,贺灵芝出来一言未发,只收拾了衣物便回?了延禧宫。
姑娘们看着她仓惶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若是与张茵茵一般,那么最?迟两个时辰内,该有罚令下来。
可惜没有,这一夜彻底过去,也不见皇帝将贺灵芝如何。
凤宁抱着膝盖坐在炕床上,望着外头漫天飘起的雪花露出笑容,
“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来得够晚。”
杨玉苏抚了抚她的背心,心头悲切。
“凤宁,如果没有罚令,那最?迟后日,该有封赏下来。”
贺灵芝那般失态地从御书房出来,总该有个交待。
凤宁垂下眸,她明?白杨玉苏的意思,无非是想看皇帝给贺灵芝什么位分。
贺灵芝父亲乃正三?品大理寺卿,国之?重?臣,而她父亲是五品鸿胪寺少卿,她只能得个才人位分,那贺灵芝呢,会?不会?是贵人?
杨玉苏道,“你?若实在不放心,便去养心殿问一问。”
凤宁摇头。
她不问。
头回?吃味他敲打她,不许她拈酸吃醋,第二回 ?因为蒋文若的事生分,他又不许她胡思乱想,他那个人,问也没用。
凤宁不去自讨没趣。
连着两日养心殿气氛格外沉重?,哪怕雪过天晴,檐头的雪簇簇堆了一片,庄严的脊兽变得玉雪可爱,也无人欣赏。
到了腊月初三?,御书房还无册封的圣旨,养心殿气氛方才松动。
这一夜凤宁夜值,避无可避,凤宁照常抱着一沓书册进?了御书房。
凤宁做了几日的心理准备,告诉自己要学会?接受,可到了养心殿望见坐在案后风姿清绝的男人,心头还是忍不住泛酸,这让她想起了李老头,多么忠贞的男人,可惜她误入宫墙,已作茧自缚。
带着这一腔复杂的心绪,凤宁踏进?御书房,她装作没事人一样,先将书册送去小几,又折出来给裴浚备水,随后将茶盏搁在御案,尽量让嗓音显得寻常,“陛下,今日煮的是一壶乌梅茶,您尝一尝?”
她身上那一股乌檀香夹着少女?清甜的体香一股脑子窜入他鼻尖。
裴浚整暇看着她,即便她掩饰地再好,藏在眼?底那一抹委屈和难过也挥之?不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用的这乌檀香?”
凤宁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含糊回?道,“上个月玉苏姐姐生辰,贺姐姐赠了一盒乌檀香给她,她分了些给我。”
裴浚听了这话?,给气得低笑几声。
凤宁觉出他笑声里有几分渗人的冷戾,
“陛下,您不喜欢这香气?”
裴浚掀起眼?睑,眸色冷冷沉沉,“是,朕不喜欢,往后你?别用了。”
那日午后他迷迷糊糊睡醒,外间?飘来一抹熟悉的乌檀香,他记得这几日李凤宁用的便是这段香,于是唤了一声,“进?来伺候朕更衣。”
结果进?来的是贺灵芝。
裴浚脸色当即就变了,责问她为何出现在御书房。
那贺灵芝支支吾吾地说,“臣女?奉命给陛下看茶,方才茶已煮好,便打算给您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