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咎心中警铃大作吗,马上说:“我也要去。”
祝宵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还以为邬咎不会跟他一起出席这种场合了。
邬咎很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虽然现在的我不是十年后的我,但是我还是我,我应该跟你一起去。”
说得很绕又冠冕堂皇,实际上邬咎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既然未来的他和祝宵结婚了,那么他就得帮忙看着点祝宵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要不然等未来的他回来了还有的烦。
再直白一点说就是: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放祝宵和那些可疑的“校友”单独相处!!
校庆当天。
祝宵不会开车,邬咎倒是会,可惜他现在是一个十年前的大学生,就算有驾照祝宵也不敢让他开。
所以他们最后还是打车去的。
上车时邬咎短暂地纠结一下了坐哪里,是一个人坐副驾帮祝宵盯着司机还是跟祝宵一起坐在后面。
不等他多想,祝宵就抓着他的手将他塞进了后排。
邬咎感觉自己好像被押进警车的犯人,忍不住对祝宵一点都不温柔甚至稍显粗暴的冒犯行为表示了抗议:“喂。”
“不好意思。”忘了他的小男朋友现在不让人碰了,祝宵松开手举起来,意思是他不是有意的。
邬咎迅速原谅了他:“……没关系。”
他们这氛围实在是有点微妙,司机忍不住多嘴了句:“哎哟,俩兄弟处得像小情侣似的。”
他随口打趣的一句话遭到了两个人同时反驳。
前两天邬咎定的规矩还回荡在脑海,所以祝宵说:“不是情侣。”
同一时刻,邬咎反驳的却是司机话里的另一个词:“不是兄弟!”
“那是啥哈哈哈。”司机隐隐觉得尴尬了,干笑了两声。
后排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开了口。
祝宵:“不是兄弟。”
邬咎:“不是情侣。”
“……”
“……”
“都行,都行。”司机咳了咳,已经不想纠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他直视前方,转移了话题,“系好安全带,走哈。”
上车之后祝宵就没再碰过邬咎了,邬咎坐在左边,祝宵坐在右边,中间隔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一个座位。
邬咎看了一眼他们之间的距离,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好像也没有必要隔这么远吧?
祝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车开上了高速,祝宵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相似景色,很快就开始犯困了。
这两天他都是一个人睡的,睡眠质量有所下降,没怎么睡好。现在又是在车上,轻微的颠簸加上行驶的白噪音,更是容易犯困。
他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邬咎本来也在看风景,不过他是以假装看风景之名偶尔偷看祝宵,所以马上就发现了祝宵的困倦。
祝宵是真的很守规矩,困成这样了头也只是靠着车窗,好像完全没想到旁边还有个活人。
邬咎观察了一下,祝宵这个姿势应该不怎么舒服,靠在车窗上的脑袋没过一会儿就会垂下去,再艰难地回到原位。
邬咎看着他这稍显辛苦的睡觉姿势,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就这样睡觉,颈椎不要了吗?
邬咎一点点地挪到中间位置,每挪一厘米就看一眼祝宵。
然而,祝宵对他的挪动无所察觉,邬咎的暗示更是统统碰了壁。
“……服了,”邬咎气急,“这样也能睡得那么死?”
看样子祝宵是不会主动往他身上靠了,他只好自己想办法。
还好他脑子还算灵光,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他的规矩是针对醒着的祝宵的,不包括睡着的祝宵。
就这么强行解释了一下他定的规矩,邬咎坦然地伸出两根手指,拨了一下祝宵的脑袋,让他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接着他又脱下外套,轻手轻脚地盖在祝宵身上。
然后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了。
勉为其难地让祝宵靠一下好了,邬咎一动不动地想,等祝宵醒了,他就马上让祝宵跟他保持距离。
路途中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落在车窗上,侧车窗的视野模糊成一片。窗外雨声淅沥,车里却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邬咎没法看风景了,只好光明正大地看祝宵。
反正祝宵现在在睡觉,看不见他在干什么。
他用视线描摹着祝宵的睡颜,每个角落都没放过。他从来没有像这样长时间地近距离注视祝宵,他突然发现祝宵眼睫毛又长又翘,像洋娃娃似的。
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就跑偏了。
他以后竟然会和祝宵结婚……
邬咎半边肩膀依然岿然不动,却缓慢地抬起了另一只手。那只手在祝宵前方悬停片刻,终于悄悄伸出食指,在祝宵脸上轻轻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