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早上八点相亲。”
祝宵给邬咎开了门,这样说道。
邬咎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人。”
“……但我是。”
祝宵平静地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现实:“我要上班。”
邬咎的眼神从震惊到心碎,就连头顶冒的烟都适时地劈叉了。
他只想着快点见到祝宵,所以掐着祝宵平时起床的点就过来了。然而他忘了祝宵还是一个有正职工作的大活人,在跟他相亲之前还得先去上班。
计划泡汤了,邬咎只好像个背后灵一样粘在祝宵身后,跟他一起去上班。
祝宵出门前专门带了把遮阳伞——他以前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他是晒不黑的类型,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但今天邬咎也在。邬咎如今成了鬼,不知道白天出没会不会被太阳晒成鬼干,然后就魂飞魄散了。
祝宵想起来前段时间他恶补过的鬼片,里面的鬼都是夜间出没,不能见光的。
今天恰好是一个艳阳天,一出门就是明媚的阳光。
去学校这段路树荫少,祝宵把邬咎拽到身边,撑开了伞。
撑开的伞非常倾斜,伞面几乎全在邬咎那一边,尽量避免让他被光照到。
走出几米远,邬咎伸出手,握着伞柄,将伞扶正到两个人中间。
祝宵看了一眼邬咎暴露在阳光下的肩膀,又把伞倾斜了回去。
没过两秒,邬咎又把伞推回了中间。
来回几次,祝宵冷了脸:“你干什么?”
“祝宵我是鬼但我不是吸血鬼,晒到太阳不会死。”倒是祝宵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一点都不经晒。
“倒是你——算了,你撑伞技术太差了!”
祝宵烦了,将伞柄塞到他手里,“那你撑。”
邬咎十分自然地接过来,抬头计算了一下光源位置,然后找了一个完美的角度,为祝宵撑开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稳稳地撑着伞,既不会让祝宵晒到太阳,也不会让伞晃动而打到祝宵。
于是祝宵接下来这条上班路就走得相当舒服了,一点紫外线都照不到,邬咎撑着伞,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总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一路上邬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好像在护送什么重要人物。
他主动走在靠近车流的一边,看见门就提前一步帮祝宵推开让祝宵过,遇到狗也会警惕地挡住祝宵防止它靠近,就连路上有个小石子都不忘记在祝宵走过去之前把它踢开。
路边的人,车,狗,路面上的小石子,还有头顶的紫外线,统统都碰不到祝宵。
快走到的时候,邬咎突然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开始不满:他难道是什么祝宵的免费保镖吗?
就在他准备发难的时候,祝宵突然说:“你为什么这么卖力?”
“我没有。”邬咎不承认,“我只是比较有礼貌。”
祝宵不置可否,“好吧。”
“干什么?”邬咎说,“别想说我是你的保镖。”
“不是,我是想说——”
“虽然已经娶过你八百次了,”祝宵莞尔道,“但刚刚是真的有点想娶你。”
邬咎心里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他头顶又开始哧哧冒烟,又开始头晕了。
他晕乎乎的,缓了一会儿才说:“……祝宵,你又说这个!”
回过神来,祝宵已经走出去几步了。他走快两步跟上去,探头问:“真的假的?”
祝宵:“假的。”
邬咎不信,“你这句才是假的。”
他一边心甘情愿地继续帮祝宵开路,一边翘起他隐形的小尾巴,“承认吧祝宵,刚刚你有被我的魅力折服,快给我加一百分。”
……
祝宵今天有两节课要上,他直接来到教室,邬咎跟着过来了,就坐到最后排中间。
邬咎是一个阿飘,深谙隐身技能,略施小计就能让旁边的人看不见他。
可他的隐身对祝宵无效,祝宵一抬头就能看见邬咎在最后面,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整间教室的人加起来,都没有邬咎一只鬼的视线浓烈,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让人很难忽略。
每次祝宵不小心看过去,邬咎头顶的烟还会冒出不同的形状。
祝宵顿了顿,还是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邬咎并不是存心扰乱课堂,他也想安安静静降低存在感,可头顶的烟不是他能控制的。
再说祝宵看他一眼他就激动一下,没冒粉色的烟就算不错了。
九十分钟的课,祝宵凭借着超强的定力,才没有分神太多次。
下课时间,祝宵走到最后一排中间。
旁边的学生有些忐忑:“怎么了老师?”
“没事。”
然后祝宵精准地提起邬咎的后衣领,面无表情地将他拖出了教室。
坐在后排的学生悄悄交头接耳:“为什么我刚刚感觉背后凉凉的好像有鬼从后面过去了一样。”
下一节课开始前,祝宵将他推回自己办公室,捏着他的后颈强行把他按在自己的工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