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谅解。”谢挽瑜转头看着虞宁,略有歉意,“也多谢小妹体谅,小妹放心,小宝是我的亲侄女,我不会让她在外面受委屈的,这事就交给我去解决吧。”
“好,谢谢阿姊。”
直到谢挽瑜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虞宁还在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看。
“阿姊这样,当真就是我想象中的命门贵女,理智清醒,才华横溢,我很喜欢阿姊。”
“宁儿也很好,不必羡慕你姐姐,你们各有各的好。”霍氏摸了摸女儿头,有些心疼。
没在侯府长大,宁儿的学识和眼界不如京中贵女,霍氏一想到这些日子女儿十分努力积极地去学习这些东西,她就很心酸。
流落在外的这些年,宁儿过得必然辛苦,野蛮生长,所以才会羡慕喜欢有学识有能力的大家闺秀。
“大邺女官盛行,可考女科入朝堂也可在皇宫里为大内女官,宁儿若是喜欢,不如也去试一试。”
“我啊,不了,娘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之前在外面自由自在惯了,要是真的找了正经差事,应该还不习惯呢。”
当官啊,哪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
没几日,阮青禾就被调离了集贤院,小宝也不再闹着不想上学了。
*
月底,宁云亭差人送来拜帖,邀请谢三娘子出府,去京都最大的花船瓦肆一叙。
京都瓦肆勾栏之类的取乐地众多,数不胜数,不论男女均爱在瓦肆地闲逛。
但年轻男女相看婚事,互通心意,通常会将会面之地选在清雅的地方,约去瓦肆勾栏的还是头一回见。
霍氏替女儿应下了帖子,到时候准备让谢挽瑜陪虞宁一起出门,谁知到了出门这日谢挽瑜临时有事去不了,只好请二房四娘子谢妤华陪同出门。
堂姐妹俩乘坐永宁侯府的马车出门,临近闹市下车步行,往约定好的见面之地长乐坊去。
“这个探花郎还真是有趣,不去河边安静之地游湖,反倒约在长乐坊这种喧闹繁华之地,这里如此吵闹,又人多眼杂,连个悄悄话都不能说,哪里像是相看约会啊,更像避嫌呢。”谢妤华说话毫不客气。
虞宁和谢妤华并不熟悉,只是在侯府家眷齐聚一堂的时候能打个照面。
谢妤华在侯府的人缘不好,本以为谢妤华性情偏骄纵,难以相处所致,但今日接触下来,却有改观,谢妤华在侯府不招兄弟姐妹亲近,应该是心直口快的缘故。
“我倒真不清楚男女相看该是如何,按四妹妹的话想,那宁云亭岂不是没什么结亲的意思?不像是约会,更像是说清道明,另寻良缘?”虞宁想了想,觉得谢妤华的话有些道理。
“反正我觉得是这样的,要是真的有心,上次宫宴结束就该主动些,何必一拖再拖,这都过去一个月多了才上门送帖子,真是没诚意。”
虞宁主动询问,且态度很好,谢妤华便多说了几句,侃侃而谈。
看虞宁连连点头,一副赞同的样子,谢妤华便觉得这个新来的堂姐人还不错,心情很好地跟虞宁闲聊起来。
如谢妤华所说,宁云亭果然是来说清道明,让虞宁另寻良缘的。
“将要去外省赴任,这两年正是谋求政绩功名的时候,宁某人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于谢三娘子说清楚,不敢耽误娘子青春。”
宁云亭教养良好,许是出尔反尔的行为让他自己觉得羞愧,故而说这番话的时候有点磕磕绊绊。
本就没什么感情,才见了一次面,不成就不成吧,虞宁虽然挺想用嫁人这个借口出京的,但人家不愿意也不能强行逼迫啊,只能表示理解。
虽然她也干过强抢夫君的事情,但……她已经知错了,并且发誓以后好好做人,改过自新。
“约会既然吹了,那不如……在这玩会再回府?”谢妤华提议道。
长乐坊是整个京都最大的瓦肆,坊内叠楼张灯结彩,里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路边雕车宝马数不胜数,入目繁华似梦,让人流连忘返。
“好浓的酒香。”虞宁吸吸鼻子,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是醉仙酿,长乐坊里的招牌,这酒香醇浓厚,乃上上佳酿,就是……”谢妤华搓了搓手指,说:“有点小贵。”
她虽是侯府女,但份例有限,这个月的都被她挥霍完了,现在荷包里空空,可买不起这酒了。
“好说。”虞宁从袖子里勾出一个荷包,“要喝点吗?”
虞宁和谢妤华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两个丫鬟虽然觉得小姐们在外面饮酒不合适,但丫鬟们劝不住,只能随小姐们去了。
*
日暮黄昏,永宁侯府的马车才都归来。
此时的永宁侯府正堂中气氛严肃凝滞。
两个十四五岁的公子并肩跪在堂内,头都垂着,神色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