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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在即,藏香居也售些艾叶和菖蒲香草,生意忙得很,曦珠没再去。
她坐在窗边,正用彩线编香缨带,预备着送人,祈平安祝福之意。
卫虞来找时,曦珠已做好两个。
“这是什么?这样好看。”卫虞拿起一个偏粉的,与市面上的不大一样,喜欢得很。
曦珠笑道:“香缨带。你喜欢这个的话,就送你了,只是还未熏香,要待我做好。”
这是峡州一带的风俗,那些年每至端午,她也会做些给卫虞他们佩戴。
卫虞高兴地应下,“好。”
便坐到她身边,有些跃跃欲试道:“表姐可以教我吗?”
曦珠自然答应她,又如当时般,重新教她。
那时,只有全不知事的卫锦四处玩耍,而卫虞、卫朝和卫若都活在仇恨中。唯有在节日时,她拉着他们一起过节,他们才肯松懈些。
不过片刻,卫虞学地吃力,撇起嘴来。
“好难啊。”
曦珠见她神情,有些好笑:“不过是小物件,不学也没什么。”
卫虞将丝线放回筐里,就见表姐新编的纹路别致,瞧着更好看些。
“这是给谁的?”
曦珠顿了顿。
“是给三表哥的。”
不过很快又接着编线。她道:“上回三表哥托你送来糖,我还未道谢过他。”
卫虞一听表姐的话,直接道。
“这算什么,三哥说了不过顺手,表姐不用放在心上。”
她想起端午母亲要给三哥相看郭家的侄女,就禁不住说起这事来。
“听娘说那郭家姑娘精通琴棋书画,最擅诗词,性子也温婉。可三哥最讨厌的就是读书,说那些之乎者也厌烦,小时还撕过书扔炭盆里,族学老师被他气得厥气在地,大夫用针才扎醒的。”
说着,卫虞就笑地憋不住,“那回爹打得三哥趴床上半个月,三哥死活也不肯去族学了。”
曦珠听得有些愣,她不曾知道这样的事。
蓉娘在旁听到,跟着想起姑娘小时也最讨厌念书,还捉弄私塾先生,气得先生说此子不可教,老爷把姑娘领回去,狠心拿戒尺打姑娘的手心。姑娘啪嗒直掉眼泪,脾性犟地愣是不认错。
一直到卫虞走后,曦珠看向手里的香缨带,才发现不知是哪步错了,以至于后来步步错。
她起先想拆开来重新编,可不过才解开两根线,就见死结难解。
最后拿剪子剪碎了。
等重新做好,已是露重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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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日。
曦珠将熏过香的香缨带分与众人。
董纯礼带着卫朝笑着谢过,孔采芙虽话语冷淡,也给卫锦和卫若戴上了。
杨毓称赞道:“做的这样好,想必费些时日了。”
曦珠笑了笑,道:“姨母喜欢就好。”
杨毓早让人在聚福楼定了上好隔间,要去那里看龙舟赛,顺道见见杨楹带去的郭家侄女。
眼见卫陵还不到,要唤人去催,有下人来说:“夫人,三爷说他去击鞠了,和人约好的,不好推。等那边马球赛结束,他就会去聚福楼。”
还有其他话,诸如“龙舟赛年年那样,有什么好看的。”他可不敢说。
杨毓原本心绪好着,一听这话,就蹙起眉,脸色沉下。
她倒不是硬要这逆子赶去见郭家侄女,只是三番两次地撂人等着,实在让人来气。
不过这样的事成了惯性,杨毓气过,也不再提。
众人乘车到云湖水畔时,那里正嘈杂。
云?*? 湖边,半年前就备好的龙舟早停在水面,船上一众赤膊的男子只待时辰一到,绸绳落下,便要奋力划桨向前,现下彼此间正相互打量。
岸边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围观的百姓,有额上贴彩纸的孩子爬到垂柳梢头,剥着豆沙甜粽吃。有的蹲在地上玩斗草。
离远些的市井街市,有舞狮子舞龙、杂耍喷火,还有摆摊挑担卖菖蒲酒、香糖果子、甜咸粽、紫苏饮等各种吃食,和艾叶、天师符、五色绳、布老虎的叫卖喧嚷。
晌午阳正烈,将人烤地直冒汗,却抵不住热闹的过节声。
聚福楼将视线最好的雅间留给了镇国公府卫家。
杨毓与儿媳们坐下不久,就有丫鬟说郭夫人来了。
杨楹一进门看到柳曦珠,就闷了胸口,不定是这端午的毒辣天气,让她见着这张脸,更是来气。
但今日是相看的日子,不能弄僵了关系。
各自见过礼,杨毓看郭家侄女长相温婉,便随口问了些话,郭家侄女一一答来,口齿利落,并不见怯。
又听杨楹说:“她跟着她父亲自小读书,喜好诗词文赋,写的诗很不错。”
她不懂这些,却不妨碍夸自家侄女。
本在旁喂女儿吃漉梨汤的孔采芙闻言,抬头看去,说道:“既会做诗,今个端午佳节,你便做首给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