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焰的缠绕下?,那些字,那些句,逐渐变得殷红,像被血濡湿了?一般,触目惊心。
你是否只?爱我的脸?
你是否只?爱我的身家?
现在,变成了?对他?的诘问?。
书彻底化为灰烬后,埃里克离开?了?薄莉的房间。
薄莉一直在等埃里克出现,亲手把这三封信交到他?的手上。
这是个刷好感的绝佳机会,她才不会放过。
然而不知为什么,埃里克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次失去了?音讯。
她的心脏不由扑腾扑腾狂跳起来,他?不会又要消失好几天吧?
马上就是星期六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把信转交给埃里克,对他?说一箩筐特里基和博伊德的坏话?。
然后,她去参加那个所谓的灵媒聚会,等特里基和博伊德暴露出真面目后,撺掇埃里克抢了?他?们。
最重要的是,特里基的老巢里,不知藏了?多少亟待制成标本的畸形人。
她救下?他?们后,既能传达自己不会以貌取人的意思,又能省下?聘请畸形演员的钱。
简直是一箭三雕。
唯一的问?题是,“箭”不见了?。
薄莉有点郁闷。
只?能说,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埃里克太难捉摸,她还是自己再做一手准备吧。
薄莉换上男装,准备去买一把左轮手枪。
她原以为必须出示身份证明才能买枪,谁知,枪械铺老板只?要钱,别的什么都不要。
他?端出一排手枪,放在她的面前:“这些都是有来路的好货,你可以在底下?看到字码。如果你一次性付清,不赊账,我还可以给你加个膛线,保你打得准。”
“当然,你要是没钱,”老板示意她看旁边的玻璃柜子,“那儿还有别人典当的枪,跟新?的一样好使。”
薄莉对枪了?解不多,只?知道小口径后坐力小,不容易打偏。
她买了?一把柯尔特手枪,尽量像老手似的检查了?一番——扳下?一半击锤,转了?一下?弹膛,然后“咔嗒”一声,把击锤推了?回去。
她没有用真枪打过靶子,但演戏的时候,多多少少被教?过一些枪械常识。
再加上,不少游戏里都有左轮手枪,对这玩意儿还算熟悉,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但枪也不是那么好用的,尤其?是手枪,只?要超过五十米,除非是神枪手,否则很?难打中人。
步枪、狙击枪就更?难用了?,需要枪手自己计算风阻、重力和弹道下?弧线。
薄莉有些后悔,在洛杉矶的时候没有报个射击班。
不管怎样,有枪总比没枪好。
如果博伊德威胁到她的性命,她就掏出枪,直接抵在他?的身上——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打不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埃里克始终没有现身。
薄莉试了?很?多办法,叫他?的名字,敲击墙壁,在客房的书桌上留下?字条,希望他?看到后能出现。
然而,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没有任何回音。
之?前,他?消失时,她至少能感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就像他?并没有离开?,只?是退到了?黑暗中,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但现在,连那种被注视感都消失了?。
薄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生活中最大?的威胁消失了?,她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她马上要面临别的危险了?吗?
只?有这个解释。
不然就是她疯了?,对被刀抵住的感觉,产生了?诡异的依赖。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薄莉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中了?基因彩票,长相集中了?父母的优点,长得相当漂亮。
除此?之?外,她是一个有点“闷”的人,不爱社交,也不爱户外运动,更?喜欢泡在书堆里、游戏里和剧本里。
她喜欢书中的细节,更?甚于现实中的细节;喜欢游戏里的风景,更?甚于现实中的风景;喜欢剧本里的情节,更?甚于现实中的人生。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自己只?能在小说、游戏和剧本里体会到这种感觉。
直到埃里克出现了?。
他?的头脑是脱离现实的,他?的过去是脱离现实的。
他?的存在,更?是与现实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