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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深沉悲剧之夜

随着无数影子从眼前掠过,时格里捕捉到一个小女孩在安慰着一个年幼小男孩的影子,那女孩影子的气息相比现在天空中的人虽然有所改变,但有着相同的本质,时格里确定后,更加深入为追踪艾兰迪娅的过去。

我叫艾兰迪娅,出生在拜胜耶罗的一个小村庄,和我一起的是我的弟弟艾尔米亚。今天,敌国的铁骑入侵到了这里,父亲带着一家往东北方向逃跑,而几骑敌骑发现了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只有不停地往前奔跑,希望着:只要不停地跑下去,就能摆脱铁骑,就能到达神圣的里弗伦。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我们的希望,母亲柔弱的身躯被长矛刺穿钉在了地上,我们停下脚步想要救助母亲,而父亲将我和弟弟往前方推去:“继续跑,快跑!一直往东北走,那里有能够救济我们的人们!”

看着父亲欲哭无泪的表情和母亲痛苦到想蜷缩却又不敢的样子,我知道这可能是能活着见到他们的最后一面,但是我没有悲伤,更没有其他选项,我要带着他们那份和艾尔米亚活下去。

我拉起艾尔米亚的手,朝着连接无边昏暗天空的远方跑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天空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月,多希望日月星光能为我们照亮前路,也不至于膝盖和手肘摔出数不清的伤痕。前路昏暗,充满鸟虫兽声的聒噪,如果没有这么烦人的声音,也许就能听到父亲母亲的呼唤。

然而我们的希望终究是妄想,地面的响动让我们的脑子炸开,铁骑追了上来,也就意味着:这世界上只有我和艾尔米亚两个血脉相连的人了,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父母的下场,作为姐姐的担当让我恢复理智,无论如何都要带着艾尔米亚活到最后,绝不能比后面追上来的敌人先死去。

我看到前方的森林,告诉艾尔米亚,我们一定要藏起来才有存活的机会。艾尔米亚懂事地点头,然后我们平生第一次跑那么快,我们钻进了林子里,森林显然比外面更加昏暗,我们慌不择路地在一条林间小道乱窜,突然前方出现悬崖阻断了去路,而让人惊恐的是马蹄声仍然朝着我们逼近。

原路返回就是死路一条,然而我环顾四周,发现植被稀薄,根本没有藏身的可能,越来越清晰的人声似乎让我的血液都沸腾了,我看向那悬崖下黑色崎岖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般的林地,又看到崖壁上的少许凸起,我确定了那是唯一的脱身之法,我尽量语气温和地告诉艾尔米亚接下的行动,艾尔米亚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点点头,然后我颤颤巍巍地开始贴着崖壁往下爬,艾尔米亚在上方小心翼翼地抓踩我爬过的地方得以一点一点下降。

在半分钟内,我们奇迹般地下降了几米,随后悬崖之上传来人声。

“真是见鬼了,两个小鬼竟然消失了。”

“那两个小鬼要么是躲在林子里,要么就是从这掉下去了。”

“啧,这地方挺高,掉下去绝对死无全尸,呸!”

我们闻声吓得赶紧把身体紧紧贴在崖壁上,保证在视线的死角,恶心的浓痰就从后背擦着掉下去。

“那就把这两个死人从绳子上解下来丢这里,让他们一家团聚。”

“哈哈哈,好一个一家团聚,赶紧把这两坨烂肉丢了,害我的爱马拖了一路都累了。”

一人边拖尸体边说:“要是那两个小鬼躲起来,这么大的林子多难找啊。”

“那就烧了林子,我们堵在林子出入口,看他们死不死。”为首的人歹毒地说道。

“还是队长聪明,小鬼们!要是你们一家没有团聚,那就怪你们要藏起来,不然就能和你们爹妈一起在这悬崖下边摔成肉酱。”边说边将两具尸体从悬崖上丢下。

我死死盯着那也许是人的尸体从上方抛出,掠过后背,然后掉落到谷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尸体已经看不出长相,被马用绳子拴着在地面上拖行,已经被磨掉了部分血肉。

我想要叫喊却如鲠在喉,我转头去看艾尔米亚,他表情凝固,一只手中抓着沾血的香袋。

我的心脏如同置于万年冰窟,那香袋是自己和艾尔米亚一起为母亲做的,连幻想那两具无法分辨的尸体也许不是父亲母亲而是他们成功逃脱了的可能都被抹灭。

我多么想松手就这样随他们而去,但是一些念头让我只能将满腔的悲愤压抑在心中。我和艾尔米亚用手指头和脚尖紧紧抓住岩石凸出,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森林燃烧起来。

重新回到悬崖之上,手指感觉不像自己的一部分,已经严重充血麻木了。燃烧的森林,动物们哀嚎四起,纵使火光冲天,把天空染红,但是这天还是昏暗到看不见未来。

“姐!母亲父亲……他们……他们都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呜呜呜……”艾尔米亚情绪崩溃,抱着小小的香袋埋头痛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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