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初,李元恭掀开盖在身上厚重的鹿皮毡子,推开抱着自己的李元达,他轻手轻脚的穿上衣袍,又在衣袍外面套了皮甲和锁甲,这才慢慢推开房门走出房舍,他轻手轻脚的取了弓箭、提起马槊,抹黑走出了李信安院子。
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李元恭走出了院门,巷道里只有李元恭马靴踏在青石路上的“橐橐”声音,他手里的长槊也不时会碰到路旁的墙壁发出清脆的“当啷”声,李元恭改做竖持马槊,信步走向城门方向。
无论是原身那个怯懦少年,还是现在的李元恭,一直都保持着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好习惯,家族给予了比较好的物质基础,李元恭则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
就是靠着每天早上近一个半时辰的苦练、每天白天三四个时辰的汗水,这才充分发掘出自己的身体潜力,让李元恭有了强大的体魄和一身巨力,还掌握了远胜过常人的高超武艺和射术。
作为一个转世而来的现代人,结合李元恭前身对武艺箭术的理解和认识,李元恭非常明白要想在武艺方面有所成就,最重要的就是刻苦努力的练习。
习武是一件非常艰苦而且枯燥无趣的事情,只有持之以恒才能到达有所成就的彼岸,所以当初李元恭刚清醒第一件事就是决定要继承了前身的习武习惯,他从来到这个时代后每天都在努力打熬力气和习练武艺。
李家山堡所处的山谷中非常安全,谷口有重兵把守,所以山谷大门一直大开着,李元恭走出山堡大门后就一路向西一直走到了“花果山”脚下。
因为冬日的严寒,“花果山”已经褪去了原先的翠绿,只余下灰黑苍虬的枝干还有满地枯草落叶的苍黄色,李元恭“沙沙嚓嚓”地踩着厚厚一层枯草落叶爬上山谷中间的土山。
李元恭爬上土坡后,沿着之前走熟了的小路走到了平时习武的空地,将长枪和弓箭倚在树上放好后,他先打了三趟五禽戏,将睡了一晚有些僵硬的身体活动开。
随后,李元恭才像平日一样开始练习端枪,他在槊杆上加了一块百十斤的大石,李元恭双手平端加了配重的马槊缓缓蹲下马步。
李元恭的两只小腿如桩柱般稳固直立,他大腿的肌肉虬结,腰背笔直树立,双臂用力平端着长枪,枪尖平指向正东方向,李元恭的眼睛也看向枪尖直指的东方。
过了大约两刻钟,李元恭又转换了一个身向,继续端枪指向正东方,转眼又是两刻钟后,虽然第一缕晨光尚未破晓,但在东方天边已经呈现出鱼肚白色,李元恭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坐落在晨雾中的山堡。
李元恭立起身将马槊倚放在旁边的果树上,随后他又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腰背,李元恭的脊椎大龙发出“噼噼啪啪”的关节弹响声音。
随后,李元恭拿起紫鹊弓和羽箭,选了一棵一百二十步以外的粗大枯树作为目标,李元恭双臂发力紫鹊弓变为圆月形状,一支黑箭如闪电般疾速钉到树干上的一个干枯树疤的中央,间不容发之际,又有四支黑箭几乎连作一条黑线都射中了树疤中间。
李元恭的连珠五箭射出后,忽然搭弓上箭指向了近五十步外一处发出微响声音的地方,李元恭定睛一看原来是李信武。
李信武一脸惊异的看着开弓指向自己的李元恭,远远地开口说道:“九郎,两个多月不见,你的箭术强了许多,看来这次历练对你的提升作用很强,而且你的警觉性也很不错!”
李元恭赶紧收起弓箭,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你过奖了。”
李信武脚上快走两步,走到李元恭的身前上下看了李元恭几眼,又伸手拍了拍李元恭的臂膀:“长高了一点,嗯…也壮实了许多,好得很,好得很!”
“元恭,先不着急练箭,再随我一起打两趟五禽戏。”李信武说道。
说着,李信武就拉开拳架,逐次按照虎、鹿、熊、猿、鸟五禽戏的顺序慢慢活动开身体,在练习过程中李信武全身的关节不时发出噼啪声响。
见势,李元恭也在李信武旁边随着师父的姿势一起打拳活动身体,李元恭又随着李信武打了两趟五禽戏,他惊喜的发现刚刚端枪带来的疲惫缓解了许多,全身的筋骨都获得了很大的舒缓。
等到李元恭也打完了两趟五禽戏,李信武对李元恭笑了笑,欣然说道:“以后,你每次习武练箭之前,和练武之后都要打两趟五禽戏,千万不要小看五禽戏的作用,它对增长气力和缓解身体损伤都有很大作用。”
李元恭笑着回一声“知道了”,就取下刚刚挂在旁边果树上的紫鹊弓和箭囊,走到李信武身旁,指了指李信武手里的弓箭。
李信武轻举了一下手里拿着的一米多长的拓木硬弓,他笑着对李元恭说道:“元恭,咱爷俩比一比?”
李元恭笑着点了点头,他伸手指了指一百二十步外的枯树,说道:“师父,咱们就以那棵枯树的大树疤为目标可好?”
李信武说道:“好,那咱们就比连珠三箭,你先来!”
李元恭向前一步猿臂轻舒,紫鹊弓如一盘圆月一般,几乎无法分辨的“嘣嘣嘣”三声,三支长箭“嗖嗖嗖”流星赶月般都深深扎入那处树疤的中心。
李元恭志得意满的看向李信武,结果却看到李信武有些不满的样子,李信武不满道:“九郎,你的射箭的姿势不对啊,射箭的马步姿势也有问题。”
说着李信武就对李元恭的开弓姿势、站姿作了许多纠正,李元恭红着脸一一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