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步快速踏前,王路的身影迅速接近,然而脚下的声音却可以忽略不计。
飞泉奔流而下打在不知深浅的潭水中,潭水一侧有一巨石,以巨石为基搭建了一个亭子,亭中传来交谈之声。
“先生画工如今更显得辛辣,这幅画可否让小僧收藏?”静海望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酷似杨幂的北斋微微颔首说:“能入主持的眼,北斋已是心满意足,连日来多亏主持收留,才能躲过阉党以及锦衣卫的爪牙搜捕,北斋多谢主持,这幅画既然主持喜欢,便收着吧。”
永安寺主持静海喜不自胜,双手捧着画欣赏了片刻,忍不住说道:“阉党和锦衣卫终究长久不了的,先生这样的人不站在他们那边就是明证,先生尽管在此地住下,等到阉党倒台,先生便可从幕后走到台前,让世人看看先生是何等的奇女子。”
北斋正要谦虚,但是余光之中,青翠欲滴的草丛与树木中忽然闪现一道身影。
“谁!”北斋惊呼出声。
一向与周妙彤如出一辙的面瘫脸上闪过惊惧,柳眉一蹙,看向石桥尽头。
静海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连忙顺着北斋的视线望去。
石桥尽头,王路平静的看着他们二人,慢慢接近并说道:“北斋先生,静海大师,久仰大名了。”
静海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并蛮有气势地说:“施主是不是迷路了?要是想进庙礼佛,请走他处。”
王路见静海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香,摇摇头说道:“此处已有真佛,何必再去寺庙?静海大师胆色不凡,竟然敢收留魏千岁缉捕的要犯北斋,看来静海大师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西方极乐伺候佛祖了,正好这香给你,帮我带去给释迦牟尼瞧瞧。”
静海猛地起身,之前就已经听到眼前之人一语道破北斋的名字,但是他心存侥幸,只希望是王路在诈他。
毕竟北斋虽然声名远扬,但除了少数的几人,其他人只以为北斋是男的。
谁会想到能画出那么尖酸刻薄、辛辣无比的画作之人竟然是一位女子呢?
可是眼前之人很明显已经确定了。
两次道破北斋的姓名。
静海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口干舌燥自不必说,只觉得以前所有的修心经历全部化成了灰烬。
“你究竟是什么人!?”静海怒目问道。
北斋却缓缓起身,此时的她比静海更像是一位僧人,十分平静的看着王路接近,并说:“螳螂腿,马蜂腰,即便缺了绣春刀与飞鱼服,也能看出来此人是锦衣卫了。”
“锦衣卫?!先生速速离开,我来挡住这个狂徒!”静海上前两步道。
王路淡淡地笑了笑,此处只有三人,不必紧张什么。
“北斋先生真是好眼力,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要犯糊涂了,乖乖与我配合才有一条活路。”
说着,王路已经走过了石桥的四分之三。
静海僧服一挥,上前气势汹汹的挡在了北斋身前,说:“北斋先生是国之干才,就算贫僧拼死,也要保护北斋先生,你只是一个人而已,若是识趣,不如我们商量商量,我给你一笔银子,你就当做从来没见过我们,如何?”
“呵呵,好啊。”王路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