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年神色凝重地盯着楼梯处,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起他就感觉心口像被人盖了一层厚重的玻璃罩,凝滞的令人喘不过气。
——
段京淮掌心覆盖住时屿的手背,带着他的手握到把手上,微俯低身子,以一个背后环抱的姿势将他圈在其中。
男人紧贴着他的手腕温热,指尖却有些凉。
摁下开关按钮后,他又勾着他的指尖去触碰把手旁边的油门:“准备好了吗?”
时屿点点头:“嗯。”
摩托艇缓缓启动,底盘席卷过的海面卷起浪涛,潮湿微咸的海风迎面撞来。
时屿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顷刻间活跃跳动起来,徐徐的风掀起他的发梢,凉意与畅快紧贴着他的皮肤。有无数水花敲打着他的小腿,丝丝凉凉的,沁满舒适。
油门逐渐加快,浪花也被冲击的更高。
段京淮垂眸,覆在他耳边轻道:“爽吗?”
“嗯!”他语气略带兴奋的上扬了些许。
沿着海岸线笔直地冲刺过一段距离之后,段京淮操控着把手左右周旋摇晃了几下,时屿下意识地抓紧,只见船身在他的操作下在海面跳跃而起,轻甩了一个弧度,又稳稳落下——
船尾处,掀起的浪花湍急澎湃,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巨大的帘幕,将湛蓝的海面搅动汹涌。
海水沿着他的脖颈顺流进衣服内,有些痒。
摩托艇又平直的行驶了一会儿,片刻,段京淮低声道:“我松手了。”
“好。”
段京淮覆在他掌骨的手缓缓滑下,落在他腰肢两侧,搂紧。
时屿心跳慌乱地漏了一拍,握着把手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倾晃了下,船身瞬间偏颇,浪花涌溅。
他感觉额头上的血管猛跳了一下,连忙迅速冷静地握紧另一边,平衡了船身。
耳边又传来低低的笑声。
时屿咬牙:“你就不能安稳点?”
“安稳点是指什么?不能搂你?”他弯弯唇角,“那你希望我把手放到哪儿?”
时屿:“……”
他懒得理他,把所有专注放到摩托艇上。
摸索着,他已经逐渐掌控了船速,甚至能够做到小幅度的漂移摆尾。
刚开始还险些翻车,但好在他每次反应都能迅速及时,再加上段京淮时不时的帮他握把,他也安心不少。
段京淮点评说:“不错啊,进步挺快。”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来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头。
时屿小小的冷哼一声。
下一秒,他猛地晃了下把手,在船尾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由于他的位置靠前,段京淮的位置靠后,那高扬的水花不偏不倚地在他上方兜头而下,啪的一声——
段京淮:“……”
海水顺流而下,短发被浸湿,蜿蜒的水流湿哒哒的沿着他的鼻梁往下巴缓缓滑落。
坐在前面时屿见使坏成功,头稍微埋下去一点,发出低低的,小狐狸似般的笑声。
段京淮简直被气笑了。
他随意撩了下额前的湿发,凑上前去,握住时屿腰侧的软肉不轻不重地拧了下,似笑非笑道:“坏的也学,是吧?”
说完,不等时屿回应,他把时屿的t恤边拽出来一点,掌心伸进去。
游艇上,一群人都围在桌前喝酒掷骰子,只有郝帅还拿着望远镜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玩摩托艇的两人。
忽然,他“哇”地叫了一声。
众人一惊,连忙问:“怎么了?”
郝帅:“时屿他——”
沈知年紧张地打断道:“时屿的摩托艇翻了?”
郝帅:“啊不是,时屿好好的。”
众人:“害。”
郝帅:“他只是一脚把段京淮踹进水里了。”
众人:“?”
——
用完晚餐,来玩的朋友陆陆续续的跟谢景廷告别,离开庄园。
时屿平时很少开车,而且来的时候沈知年再三坚持载他,便蹭了他的。
他先一步跟谢景廷打了招呼,站到庭院喷泉处等沈知年。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他站在一片月色中,皎洁清寒的光如丝绸一般缠绕在皮肤上,修长的天鹅颈微微仰着,颈窝和脖颈白的几近透明。
段京淮离他不远。
男人斜靠着墙,嘴里懒懒地咬着根烟,别墅里的灯拂在他侧脸,在冷峻的面上落下几道斑驳的影。
烟雾四散开,把他的神色遮的半明半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