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淮手背隐隐暴起青筋,他清晰的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异样,而对方却毫不自知,仍旧挑着猫一般清艳的醉眼,目光涣散地看着他,茫然又无辜。
“嗯?——”他嗓音软糯又绵长,含含糊糊得像孩童梦魇时的低语。
段京淮的心跳得有些失序,他忽的抬手,用掌心将时屿的眼睛遮住。
眼前的光源被尽数遮挡,时屿不满地叫了几声,蹙起眉头,扒住他的手往下拽。
纤细的手指触感细腻软糯,还有些冰凉。
段京淮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我送你回去。”
他掏出手机来给自己的助理发消息:“我把位置发你,你把车开过来。”
刚交代完,身前的时屿忽然站起身来,他脸发着烫,腿脚也软,连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软了身子,整个人栽倒进段京淮怀里。
段京淮背脊一僵,即便隔着西装外套,他也能感受到腰肢纤细和柔软,喉咙瞬间一紧。
“唔……好晕,”时屿梦呓般小声喃喃着,他胡乱摸索着,想要找到一个能支撑的东西,可视野全然模糊一片,恍惚半天,他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段京淮……”
他眉梢眼角都勾着艳丽的红,肌肤也滚烫的厉害,那特有的,温糯的尾音拉的缱绻,简直跟催/情/剂一样。
段京淮凝视他的眸光又深了几度,眼底酝酿着蠢蠢欲动的危险。
他突然在心底生出几分庆幸。
好在是被他碰到了,要是别人,那还得了。
叮咚一声,助理发来了消息。
段京淮将人拦腰打横抱起,时屿头晕乎乎的,手掌顺势揪住他的衣领。
吧台本来就在偏厅,他直接抱着人从后门走出去,一路上倒是碰到几个宾客,本来想打招呼,但看他一副阴翳的神情都识相的噤若寒蝉。
上了车,段京淮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后座,刚关上门,时屿就没骨头似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很乖的哼唧了两声。
一股很清淡很凛冽的薄荷香飘拂在他鼻尖下方,熨得他心口都烫了一块。
他有些难耐地扯了扯衬衫领带,打开车窗,雨后潮湿溽热的植物和泥土味飘散进来。
望着时屿绯红的侧脸,段京淮拧了下眉,给江遇打了电话,劈头就道:“把时屿的住址发我。”
那边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响,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江遇的嗓子被烟呛了下,咳嗽了好几声:“你干什么?非法闯入他人私宅是犯法的。”
段京淮疲倦地拧了拧眉心,没闲心跟他扯皮:“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呦,”江遇乐了,“你还这么好心呢。”
“再废话我明天就把你那破酒吧关了。”
“得——”江遇换了只手夹烟,打开微信编辑了一段地址过去,又谄媚地补充,“您是爷儿,您说了算。”
段京淮不耐烦的把电话挂断。
一低头,那双天真媚意的眸子正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漆黑的瞳仁被路灯点的透亮。
“你在跟谁打电话?”
一时间他还以为时屿酒醒了,心跳都漏了一拍:“江遇。”
“噢……”他懵懂地点点头,又说,“我也去。”
“去哪儿?”
“不是去…露营吗?”
段京淮愣了愣。
露营?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初三那年,露营。
时屿酒还没醒。
那年露营中中途遇到大雪,全员到宾馆里留宿,安排结束之后只剩下一间屋,两张单人床。江遇块头大,自己挤一张,段京淮只能跟时屿躺在一张床上。
雪片裹挟着冷风将窗户吹得乱晃,房间里充斥着江遇的震天的呼噜声。
段京淮睁着眼,有些无奈地垂眸看着拱到自己怀里的人。
时屿睡觉不太老实,虽然面容很乖,但人总是往段京淮的怀里钻,那一截瘦软的腰就贴着他的掌心,白皙又光洁的大腿也无意蹭着他逐渐苏醒的神经。
段京淮稍稍推开,人又缠上来,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t?窝里,借着月光,他还能看到时屿淡而丰满的嘴唇,正贴着他的肩侧,烫的要命。
大腿肌肉紧绷,喉结不停地滚动,心率过快。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的生理欲.望,那种燥热,渴望,难以抑制,又不敢触碰的小心翼翼,像火一样靠着烤炙着他。
他不舍得弄醒他,就那么干躺着,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