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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二节《潮神》——

伍鸡登上车,喊了一声:“出发——”

新郎马车启动,轿夫抬起花轿往前走去,队伍开始锣鼓喧天,唢呐吹响……

已时养馆。

突然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咵啦一声巨响,茅厕垮塌下来。

“茅厕倒啦!茅厕倒啦!”有人高喊。

“总教头还在里面,快救人!”有武士飞奔跑来。养氏子弟个个全副武装围在坍塌的茅厕前,有的佯装掀茅草,有的拖毛竹,反倒使茅厕完全塌了下来……

盖增冲进养馆中堂对张干惊慌的喊道:“张干,不好啦!茅厕垮塌了,此刻总教头是不是在出恭?”

张干惊愕道:“刚才一声巨响,是茅厕倒啦?”

盖增:“走!我们快去看看!”

张干拔腿就往前冲,盖增一侧身,拔出长剑就朝他背后刺去,剑穿前胸。张干死前回头怒视了一下盖增。盖增拔出长剑冲进厢房,对缚在房柱上的鄢将师:“我来救汝!”说完用剑割断绳索,拉着鄢将师就往大堂奔。

正在这时,五六个黑衣蒙面人闯了进来,其中一个瘦小个子瓮声瓮气对盖增说:“谢了,盖英雄!”

盖增刚说:“不必言……”谢尚未说出口,背后一剑穿胸而出。盖增摇摇晃晃吐出最后几个字:“尔等……借刀……杀……人?”说完头一歪,倒了下去。

瘦小个子冷言道:“不杀汝,岂不留有祸根?”

黑衣蒙面人迅速把张干、盖增尸体装进麻袋,扛着尸体就朝养府逃去……

养氏弟子和其他武士清开了毛竹茅草,只见叔山冉倒在粪坑边,一块巨石滚落在旁边。叔山冉满身是血和白色脑浆,脑袋已经变形,人被砸得面目全非。众人见此恐怖场面,惊得胆肝俱裂。有胆大的武士上前抱着叔山冉撕心裂肺哭道:“总教头哇!你咋就死了呢?”

武士都情不自禁跪下,哭喊着:“冉叔,你死的冤啊!”养氏子弟有的心软的吓得扑通跪倒,养奎、养毕等人此刻正想溜走。

忽然,一辆马车飞速驶入院中。伍员听到哀恸的哭声,跳下车就朝茅厕跑去。跑到武士身边一看,一个面目全非的血人躺在武士怀里。血人不正是自己的师傅叔山冉吗?伍员刹那间大喊一声:“师傅——”跪了下来,双目泪如涌泉。

众人更是嚎啕大哭。

伍员脱下大红袍,对武士说:“尔等把他的裤子穿好,先抬到外面来!”

武士上前套好裤子,把他抬到干净的地方放下。伍员把大红袍盖在了叔山冉的身上。然后问道:“张干呢?”

养奎:“他在大堂看守一个什么被抓来的人!”

伍员:“丁可,随我去见张干!汝等守在这里,保护现场,另派一人去郊廷报案!”

伍员同丁可来到大堂,一进门就惊呆了,堂中地上有两滩血。丁可连喊几声:“二师兄!二师兄!”无人回应。他马上冲入厢房,只见房柱下有割断的绳索。他拾起绳索对伍员说:“是被刀剑割断的,断头平整。”

伍员也不说话,走出厢房,蹲在地上查看血迹,血迹浑浊,有踩踏过得靴印,有拖动过的痕迹,血迹上粘附着一些麻丝,另一滩血也是如此。他站起身指着血迹沉痛地说:“看来张干遇害了,而且另外一个人也死了,他们都被装进了麻袋。”

丁可:“张师兄武艺高强,恐怕这个人系张师兄所杀?”

伍员:“如果是张干所杀,那他就是被抓人的同伙,不应该装麻袋呀?”

丁可:“说的也是!”

伍员:“现在看来师傅和张干的死,是一次有计划有步骤的刺杀行动,完全是为了救这个被抓之人。他们先在茅厕制造血案,残害我师傅,引开所有人的注意。这边又刺杀张干,救走被抓之人。因为师傅与张干知道此人的秘密,所以必须杀人灭口,以掩盖其不可告人的罪行。难怪师傅在我迎亲之时,非要我务必赶来。唉!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悔之晚矣!”

丁可:“伍师兄,还是怪我,我若是能再快一些就好啦!”

伍员:“不要自责。走!我们沿着滴下的血迹,看他们往哪里逃走的,还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两人沿着血迹出了大堂,又朝养府别门进入曲廊,再通过曲廊,穿过主道进入假山幽道,一直来到东面偏门。偏门是虚掩的,打开门后,来到围墙外,一条车道上留有几滴血,就再也没有血迹了。

伍员对丁可说:“血迹到此没有了,应该是被车装走的。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肯定是朝井田路逃走的。”

丁可指着稻田里稻穗上附着一些纸屑说:“那里像是有些羊皮纸屑,我去拾来看看!”说着下到田里捡起一些碎纸屑交给伍员。

伍员把纸屑放在地上,因为纸片太碎根本看不出什么字,仅有一小片纸上有“已”字。他拿起“已”字纸片说:“从纸屑抛撒在稻穗上而未掉下,说明时间很短。这是一张通知内奸的字条,被内奸看后撕碎抛在稻田里。而这个‘已’应该是指是已时,而恰巧已时是师傅与张干相继被害时间。那么这个内奸是谁呢?丁可,你把今早晨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丁可:“今天早上是养府交割的日子,冉叔、二师兄他们来得特别早。在辰时,司马府的费管家带来了四大箱金子准备交割……”

伍员打断丁可的话:“等等,哪个费管家?”

丁可:“好像叫费无极!”

伍员:“接着说!”

丁可:“那个费无极在大堂等了很长时间,都不见二师兄过来,这时,来了一个士兵对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费无极就说要走,冉叔命我把定金交还给了他,然后他告辞走了。过一会儿,张师兄押着一个身穿铠甲的人进到大堂,他们把他押进厢房,命我到堂外守候。大约在辰正(8:00时),二师兄出来命我速去请你过来,然后我驾车就去找你,情况就是这些。”

伍员:“你以前见过这个人吗?叫什么?”

丁可摇摇头:“从未见过,也未听他们提到名字。”

伍员:“那你还见到过其他不相干的人到了养馆吗?”

小丁:“噢,我见到大师兄盖增了!”

伍员:“盖增?刚才在养馆你看到了盖增没有?”

小丁:“没有哇!”

伍员确定地说:“一定是盖增!只有他的武功能对付张干。他看了字条后,撕碎抛在这里。已时,听到茅厕坍塌,借机进入大堂,趁张干不备杀了他,而他自己又被救人的一伙所杀,所以都被装进了麻袋。听说盖增好贪,没有金钱诱惑驱使不了他。这样,你进入院门,到假山附近找找有什么东西没有?假若有,时间短,一定就藏在附近。我沿着围墙到茅厕那边去看看!”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沿着围墙伍员来到了出事地点,几根毛竹斜立在墙内,这边有些茅草掉在墙外。他目测了一下围墙有两米多高,人根本够不着,非得有一米二左右的支点,人站在上面,方能举巨石扔下。他勾下腰发现有很深的车辙,然后站起身,自忖道:“站在车座上扔下巨石,高度正好。这样准确的位子,之前一定踩过点!”他急匆匆朝原路返回,到了偏门,小丁迎面兴奋地喊道:“伍师兄,你果然料事如神!找到了,你看一麻袋郢爰金!”

伍员:“这袋金子放回原处,藏好!”

丁可不解问道:“找了出来,为何还要放回去?”

伍员:“等会儿官兵一来,就会以赃物收走!”

丁可笑道:“高明!”

伍员正色:“这不是高明!冉叔、张干的丧事,还有抚恤都得用钱,这不正好嘛!哦,对了。你把费无极为何要等张干的事再说得详细点?”

丁可:“是这样,冉叔说房契在张干手上,他不在就无法交易,让费无极耐心等待一下,可费无极坚决要走,就这些!”

伍员点点头,问:“养府的房契为啥会在张干手里?”

丁可:“听说养叔为国捐躯前留下一个匣子,交给冉叔。上次养生父亲养子弃疾死,他回来一趟,养氏子弟吵着要卖养府。冉叔为此打开了匣子,里面有房契和遗嘱。因此,房契和遗嘱有可能让张师兄保管,也尤为不可!”

伍员:“关于养府要卖的事,我一点都不清楚。除了司马想买养府,还有其他人想买吗?”

丁可:“郊尹斗成然就想买下养府,那天在养馆大打出手,起先也是谈买房,后来不成,就比起武来。不是你来,还不知道怎么了结!”

伍员问:“还有什么人吗?”

丁可:“听说还有一个朝中大臣也看中了养府,要买,具体什么人我不清楚,要问养毕他们知道!”

伍员:“时间耽搁太久了,我们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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