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熙宫,明妃知道了情况,便知圣上有意插手,若不是她们动了柳家女的心思,怕是也不至于到这个境况,不过,昀哥儿总归是要取媳妇儿的,圣上总不能随手指个姑娘搪塞谢家,“递消息去,就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是,奴婢这就去!”索性有圣上赐婚,也不用相看花眼,四处求亲了。谢柏昀一出现,长乐侯府的小厮便要回府传信,长临问了如何,谢柏昀让那小厮回话无碍即可,自己带着长临往长阙去!
翌日,太子带着圣上赐婚的圣旨往太师府走了一趟,福禄则去了长乐侯府,谢桑两家的婚事,似一石惊起千涛骇浪,这两家身份尴尬,上京官族世家,谁人不知,如今圣上这道圣旨,也不知俩家小辈该是如何自处!桑太师接旨的手颤颤巍巍,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圣上竟然这般不顾情面,“太师快请起吧,父皇说,桑姑娘贤名远扬,嫁去侯府能帮着大夫人操持家事,您何顾虑?”桑太师不是没有听见圣旨上的话,他原本只是听习惯了这些夸女儿贤惠大方的话,并没有当真啊,“谢太子殿下指点,臣女知道了,父亲,快起来吧!”桑瑛悬着一颗心忽上忽下,太子特意走这一趟,便是为她保媒,太师府也是正一品的门楣,有圣旨明文,她还能怕什么。太子点头,桑太师一时反应不过来,也能理解,李相国知晓之后,还笑话太师,当初炫耀得厉害,以为这辈子不舍得女儿嫁人,如今,圣旨一下,倒是省事了,还嘱咐夫人,快些为女儿相看夫婿,若能看中意的便结姻亲!长乐侯府,福禄公公念完圣旨,长乐侯夫人一时间傻了,还是谢柏辰提醒她谢恩,长乐侯不置可否,桑家姑娘打理琐事,那是出了名的厉害,自家这婆娘恐怕不是对手,圣上怕侯府欺负人姑娘,话都已经写圣旨上了,都是她自己惹出来的,“有劳公公了,知道您赶趟儿,就不留公公喝茶了,一点儿心意,公公笑纳!”“得,来趟侯府不容易,咱家还要回宫去交差,太子殿下那儿利索吗?咱家先走一步!”福禄公公抬脚带着人都走了,长乐侯才从话里回过神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去的桑府传婚旨?“诶呦,圣上是真生气了?”“你说呢?娘娘不是都提醒你了?”谢夫人想起明妃从宫里递出来的话,“诶,我还以为圣上指了家世弱些,品貌寻常些的,谁能想到,桑府,”“这回好了,天天求媳妇儿,这回这个够厉害了,好好办这最后一回吧!圣上都说了,以后侯府的事,都归那儿媳妇儿管!”“她管就她管,别人还求不来呢,我得寻个时间进宫去看看娘娘!”“随你!你,快把你兄长寻回来去!”“啊,哦哦!”
沐风收到消息,一口茶呛得上接不接下气,“不是,圣上这是乱点鸳鸯谱?啧啧~”“瞎说什么?”肖屿看了字条,不置可否,“不是,上京谁不知道,桑府和谢府因为老太师的事不对付”“第一,老太师是病逝的,桑太师只是后继者,利益迫害只是谣传,更多是因为明妃不能释怀父亲的死,桑谢俩家不和多是情势所迫,第二,谢夫人并不是会蹉跎小辈的人,她也不像明妃那样讨厌桑府,第三,确实是侯府和明妃惹恼了圣上在先,桑府虽然被动,但桑瑛确实秀外慧中,贤惠大方!更何况,谢柏昀乃君子,好坏他分得清!”沐风难得听他讲了这么多,一下子反应过来,“这该不会是太子想出来的吧?”“不是,太子只随口回了一句上京闺秀中,桑太师嫡女最贤惠,圣上就赐婚了,”啊?这么简单?“这会子,上京大约都炸开了,从十五到现在,一点都不让人消停啊!”柳毓初和蒋南姝还有连杏一起坐在院子里喝茶,如今这上京,八卦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母亲说,柳爷爷的信怕是赶不及,圣上如今赐婚都不看日子吗?”“赐婚前,祈天宫都是算过八字的,没问题,圣上才会赐婚,”“诶,希望桑姑娘能得谢少卿庇护!”“南姝,你说什么呢,谢夫人又不会欺负她!”“也是。”柳毓初惦记起江南回信,也不知道,祖父如何了……
正月二十五,祈天宫算了几个吉时,容王和谢柏昀的婚事在长公主和亲之后,长公主三月出嫁,四月春狩却是不办了,原本要加开的恩科也作罢!容王府和长乐侯府都定在五六月大婚,容王在前,谢柏昀在后,蔓草和零露打趣柳毓初,若不是为了送长公主出嫁,不一定赶得回来,怕是后面两场婚事都逃不过做礼正使的差事!柳泰初和吴起知道妹妹要去送亲,自愿同往护送,邬冬冬也在上京落下脚来,规规矩矩学习礼仪,章均瑶产后,身子虚弱,受不住舟车劳顿,无奈只能放弃。元珍阳知道赶不上小皇孙百日,便提前送了贺礼,柳毓初亦是,送亲女使一共六个,除却柳毓初和邬冬冬,章均瑶塞了一个侍女,舒妃塞了一个宫侍女官,尚书府塞了一个夫人身边的侍女,都是元珍阳自幼便熟识的人,最后剩下一个,是九皇子贴身的宫女,送亲分两程,太子和九皇子送至大元和北漠边界,与对面来迎的迎亲使交礼一番,将公主交托便回,而肖屿带着京翊卫一路护送,送亲使各部官员同行,等公主在北漠完成了大婚仪式再回程,也就是说,出了大元,送亲使便是公主最亲的人了。
二月初一,书院开学,柳毓初回书院,仔细叮嘱蔺湘一应女学事宜,把女学交托给了明院长,书院女弟子大多带了礼物托柳毓初转交,柳毓初让零露列了册子,一应收进盒子里,交给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府也已修缮完毕,元珍阳可以在府上暂住一月,出嫁还是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