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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弦更旧谱闻旧声,忠君忠义得圣恩

华熙宫,明妃听闻刺杀一事,大惊失色,吓得六神无主,忙让玉翡去打听情况,有没有伤亡,谢家怎么样了,玉翡领命,将打听的仔细说了,索性谢家离开得早,并没有遇上杀手,只是明妃听闻章均瑶的事,感叹旧事重演,太后的态度跟从前如出一辙,旧调重弹,也不知道,这一回,太傅家的姑娘,能不能好命些……

翌日,“见过明妃娘娘,”“坐吧,你说已经有了人选,是哪家的姑娘?”明妃难得没在佛堂念经,就是因为妹妹说昀哥儿的婚事有着落了,“前两日你还哀怨无人可取,如今是遇上谁了?”她还在想,昀哥儿早便弱冠,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虽然也是皇帝抬爱,缘何一个说亲的都没有,想来想去,大约是她与皇后之间尴尬,太子又长脸得圣宠,谁敢上赶着与长乐侯攀关系呢?长乐侯夫人忙道“镇南侯蒋家!或是,柳家那位?”明妃刹时抬眼,吓得侯夫人一哆嗦,“江南来的那几位,你可知,那是未来的容王妃!”“我,知道,可是,昨日我左右搭话,也只有蒋夫人相谈甚欢,还邀我去府上做客,柳县主与家里两个小的都算认识!”明妃知道,有些事不成功便成仁,“柳县主缘何认得他们?”“这个,辰儿是因着春日宴上,舞剑合琴,至于昀儿,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觉,也不像头一次见的!”明妃见她这样说话,大约是有过交集的,她吩咐妹妹继续找聪明能干的,家世说的上就行,谢柏昀要是自己有意,自然会与她来讲,蒋柳两家的姑娘虽好,但未必能成,有用的不一定是盒子里的珍珠,而是装珍珠的盒子!长乐侯夫人得了指教忙点头应下,当即出宫安排去了!明妃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玉翡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娘娘,莫要伤心了,不是您的错!”“还能是谁呢,即便昀哥儿如此优秀,还是要借旁人的力,也偏偏镇南侯夫人救了那么多官眷,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若是柳老在时,或许真能是柳家女!”明妃坐着沉默良久,等玉翡回来提醒她回神,才起身进了佛堂念起经文来,玉翡摆了香茶便自觉退下了。长乐侯夫人回府告知家里,谢柏昀知道了姨母的意思,也不说什么,恐怕有些事并不能如所愿……

镇南侯府,蒋夫人没有想到,长乐侯夫人这么快就递了拜帖,她原还约了柳毓初一道儿买中秋节礼,索性叫上一起去,长乐侯夫人自然十分乐意,长乐侯家为何在上京这般特殊,柳毓初早便与她说过,皇后是中宫之主,贤明远扬,太子亦是未来国主,明妃虽无子嗣,但身份还是尴尬,稍有心思的人家就会避开他们,毕竟谁也不愿上赶着碍自己的路,如今圣上器重,是谢家的本事,也是圣恩浩荡,但以后呢,可这些人里面,镇南侯很特殊,蒋家是世袭罔替的侯爵,自开国皇帝封赏以来,从未有过变故,江南不比上京,有些事不用太较真,权当不知道便是,柳毓初心知,若是祖父在此,亦会一视同仁。

中秋宫宴,有了蒋夫人作保,这一次长乐侯夫人一道儿进了宫,各家官眷拢在一起,说不上交心,但面上好看许多,原也没敢得罪长乐侯家的,如今放在面上说话,旁人也说不得什么,长乐侯笑意盈盈,左右逢源一晚上。圣上照例说了几句,命福禄宣读圣旨,给蒋夫人加了敕封,封号宣华,成为正一品诰命宣华夫人,给蒋南姝赐了县君,柳毓初给了封号宁微,穆臻赐了县君,其余人都赏了御赐和金银珠宝。而后另起一封,念道“承天受命,顺兹宜兴,太傅之女章氏均瑶,秀外慧中,忠义果敢,木讷如玉,豁达淑敏,宜聘为太子良娣,择吉日完婚~钦此——”太子和太傅颤巍巍谢恩,朝中老臣恍如往事重演,等不及他们反应,福禄又带出了第三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躬身亲望,天下向学,女子明理达意,德贤兼备,亦是传承国业,爱国忠心之表范,今女学已成,附于天微书院,敕匾明德院,教学诸事由女学学监与天微书院奉行,择吉日开学授服,教之学规,望尔等尽心竭力,辅育人才,正道天下!钦此——”“臣等遵旨~”一下三道旨意,等开宴之后,歌舞升平,众臣敬酒,交杯换盏,热闹不凡,皇帝领着皇后提前离席,后宫还有家宴,只留话让众臣尽兴!柳毓初心下欢喜,是因为女学终于建成,还有皇帝撑腰,蒋夫人自己倒没什么,原本就是一品夫人,如今是加了敕封的荣耀,便是太子见了她,也是小辈的礼。蒋南姝和穆臻赚了个县君,忙着高兴,被救的臣眷自然过来恭贺,另有些细细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元莳岚却是听得清楚,特意举了酒杯往柳毓初那儿见礼,只少有人往太傅那儿凑,是大家都知道,章家姑娘的良娣是怎么来的,肖屿和容王简单道了声贺,太子摆摆手,不愿多提,倒是亲手拆了几只螃蟹,交代得禄让东宫的膳房做些章姑娘能吃的,后者得了吩咐,忙接着便去安排,容王补充道“用些生姜或者紫苏,消消凉性!”“奴才省的!”肖屿忽然记起,当日校场比箭之前,太子言许久不见章家姑娘,听闻太傅不愿女儿嫁入皇家,如今罹难之后,这已是皇家交代了,太子一向仁厚,看这光景大约是还喜欢的,容王亦道“还是弟妹有口福。”这些螃蟹是贡品,出自云梦,八月正是肥美季节,一共也就几筐活鲜,宫里摆宴大约都在这儿了,自己一口没吃,倒是都给了未来太子良娣,皇后得知儿子行事,心下宽慰,没有太子妃,定了太子良娣也好。蒋南姝和柳毓初都来了葵水,索性拆了让身后几个丫头分尝了,沐风见子陆一脸疑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站后面几个侍女吃得挺开心啊~“哎,她们不能吃,这侍女也太幸福了吧……”两人说着,有上前敬酒的夫人小姐挡住了视线,容王悄声道“那批人是何来历,可有眉目?”“回去再说~”太子与容王肖屿交换眼神,待宫宴散场,太子被皇后叫去,容王无奈自己出了宫,肖屿简单巡视了京翊卫巡逻布防,便要带着沐风回府,肖屿道“今日你与子陆见了何事?”“哦,县主身后的几个丫鬟今日倒是有口福,那螃蟹吃的,主子给丫鬟拆螃蟹,也是头一次见。”沐风说着觉得不可思议,肖屿随口道了句,“大约是吃不了,你倒也真不客气!”沐风笑笑,今日那蟹基本都是他吃了,“叫影七和影九莫要疏忽!派去镇南侯府的,撤回来!”啊?“爷是担心有人眼热?我知道,上京拢共也就这些人,章良娣与当年的明妃一样,好比空有个虚名,半条命换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还有太子作为靠山,至于蒋家,刚救了一部分臣眷,但也只是一部分,主要是蒋家其实什么都没变,瞧着给了封赏,也只是面子好看些,没什么实际作用,穆家这几年不显,倒是显了脸,有兵权但不足为惧,”“你倒是灵清,就怕有人拎不清,柳家最大的顾虑是女学,即便是军粮之事,最有可能出事的还是女学!”沐风应道是,驾车快速回了王府。肖家和皇室联手,明面上京翊卫检查事发的始末,皇室暗卫暗地里追踪,但主要还是肖家的影卫偷偷顺着排查过的线索查探,已经十来日,有收获,也可以说没有,知道了刺杀布局,来往路线,但找不到余党,更别说幕后主谋,这种情况如鲠在喉,只能加强护卫,避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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