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的事,林雁语一直不愿再去仔细回忆,那对她太残忍了。
腹中的孩子没了,她也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父亲母亲因自责内疚也……投缳自杀了。
林燕霞伏法之前被发现有孕了,何之元的。
何之元恨毒了林燕霞,一心只想让她死,是何母强拦下来,让林燕霞把孩子生下来,当做林雁语亲生的养在了她的名下。
林雁语那段时间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任由安排,等她缓过来已是几年后了,那段痛苦的记忆她以为已变成了模糊的影像。
没想到如今故人入梦,竟连搭在李宴齐嘴唇上手的触感,都如此的清晰。
“阿黄滚开,别舔知知的手。”
知知?
从那件事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是谁敢叫她的小名?
林雁语挣扎着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却是早已仙逝的母亲。
见她醒了,林母伸手探了探女儿的额头,责怪道:“还好退烧了,都跟你说这几天太冷了,不要去河边给你爹浆洗衣裳。就差这几天吗?”
又心疼女儿一片孝心,转而骂起了丈夫:“你爹就一穷秀才,破教书的,不想着干点正事补贴家用,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破诗会。”
看女儿一直不说话,木呆呆的看着她,以为女儿还难受,怜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知知,娘没怪你,你再多休息会。我去熬点姜汤,等下给你端来,最近天冷,你就在家好好养病不准再出门了。”
帮女儿掖好被角林母转身去了灶房。
待母亲一走,林雁语迅速掀开被子,坐到了铜镜前。
饱满光滑的鹅蛋脸上,弯弯两道远山眉,黑黝黝的葡萄眼,一管秀气的鼻子,有点起皮肉嘟嘟的嘴巴。
估摸是碧玉年华的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抚着脸颊,林雁语陷入了沉思。
昨晚,自己明明睡在京都何府寿安堂的床上。
难道自己在做梦?
使劲掐了脸颊一把。
“嘶——!好疼。”
反应过来的林雁语使劲捂住嘴巴,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曾几何时,她做梦都想念崇州云龙县的家,有父亲有母亲的家。
泪水湿透了脸庞。
……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林雁语激动的情绪。门外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知知,起来喝姜汤了。”
辛辣刺鼻的味道传来,一碗淡黄色的汤水递到了林雁语手中。
看着林雁语微红的眼眶,睡的凌乱的头发,林母怜爱地替大女儿顺了顺头发。
“喝吧,女儿家身体受不得寒,不然你来月事又该闹肚子疼了。”
林雁语又想哭了。
“好,谢谢娘。”
捧起碗,一仰头,也不管烫不烫,一口将辛辣的汤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喝的太急,林雁语控制不住咳嗽了几声。
“慢些喝,又没人跟你抢,怎么跟你妹妹似的莽莽撞撞的。”
说到小女儿,林母脸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