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纪汝轩轻笑道:“都是一群只知打仗报效祖国的粗人,头一次见到皇室最尊贵的公主,有些紧张了吧。”
璟舒瞥了他一眼道:“那你还故意戳穿我的身份?”
安安静静地让她做个吃瓜小观众不好吗?
纪汝轩见公主气鼓鼓的像个小河豚,没来由得就是觉得她十分的可爱,遂忍住笑道:“公主的身份可以吓走很多苍蝇蚊子小臭虫。”
但这身份也会引来更多的豺狼虎豹(满蒙雄鹰)。
璟舒眨了眨眼,坏心眼儿地道:“哦,狐假虎威啊,那便借你这个虎威了。”
纪汝轩很是配合地朝她拱手行礼道:“微臣谢过公主。”
看他这样逗自己,璟舒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啊,一个将军的威望,是在千军万马中锤炼而出的,是在尸山血海中淬炼而成的,是他的军事成就与人格魅力的体现,岂是她一个帝国的公主能左右的?
纪汝轩觉得自己怕是有点大病的,因为公主冲他张牙舞爪翻白眼的时候,他看她哪儿哪儿都欢喜,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便是如此了。
见纪将军笑得桃花眼中都带出了些许的深情,璟舒觉得自己的脑子指定有点什么大病,人纪将军青年才俊,八块腹肌,还长了一张东床快婿的男神脸。
至于对她一个公主放电么?不至于,不怕得罪了皇室么?若皇上嫌弃了,不怕影响了仕途么?且满汉不通婚,那是老祖宗定下的,是个满人、汉民便都知道的。这一百多年来,就没有王公大臣“犯规”的,将军英明,不至于以身试法,来挑战皇权,挑战祖制。
如此,两个人各怀心思,且心思还南辕北辙差之千里的一起来到了纪汝轩的营帐里。
此时,程元正将一个箱子小心的放到了营帐里。他刚放好呢,便见主子与五公主一起进来了。
他诧异之余立即上去拱手行礼道:“小的见过公主,见过将军。”
璟舒冲他笑了笑,都是兵哥哥啊。
这一笑,立即鼓舞了程元,程元立即活跃了起来,他抢在他主子的前头,截住了他主子的话头,在他主子开口之前,殷勤的将公主引到了营帐内唯一的椅子上坐定了,然后又一溜烟儿的跑出去,跑到了伙夫那里,要来了一些茶叶,给公主端了一碗茶叶水过来了。
他殷勤的送到了公主的手中,嘴里叭叭地说着话。
纪汝轩盲目着一张脸,看着这个殷勤至极的手下把自己要说的话,把自己要做的事,把自己要献的殷勤,全抢走了,不但抢走了,还干得似乎挺不错,自己考虑的好像还没他周到,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了,这就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吧?
程元此时哪里顾得上看下主子的脸色啊,否则,只要他但凡瞅他主子一眼,都不至于回到京城后连吃两个月的窝窝头,吃的他面黄肌瘦四肢无力。
此时,跟打了鸡血一般在公主面前大献殷勤的程元,嘴里叭叭叭地就是一顿毫不停歇,十分丝滑的输出。
纪汝轩木着脸,冷静地听他吧啦吧啦。
“公主莫要嫌弃,出门在外,我们将军向来简朴,就爱急行军,带的东西除了口粮衣物,其他能彰显些生活品质的一概不带,活得老粗糙了。公主,您担待些,这个茶水是伙夫老铁的,他家是开茶叶铺子的,这个茶叶绝对没得说。前几年平定准噶尔,他被征入了伍,从入伍起便跟着咱们将军,被将军救了三次小命,别说问他拿一碗茶叶了,便是要他的命他都给。哎,公主,您别只顾着听小的说话,你尝尝啊,绝对好喝。”
璟舒看他忙来忙去,有些过意不去。她喝了一口茶,笑咪咪的说道:“确实是好茶,谢谢你特意找了来,也谢谢那位老铁了。”
哎呀妈呀,公主笑起来太好看了,怎么说呢,他没有主子的才华,但他知道一句话,“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公主便长着这样一张祸国殃民清艳妩媚的脸。大概历史上褒姒、妲己便是这种长相吧。
听公主这样的美人说出如此客气的话来,程元的眼睛都要笑没了,他嘴一张,便要吧啦吧啦给她讲些军中趣事,但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呢,就听他家主子说道:“程元,刚才外面差点寻衅滋事闹起来,此事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