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调的房间内,苏冶安静坐在床上,还是上一次来见到她时的那个模样。
安静且祥和。
好像从未疯癫。
“后来,我就被他关在屋子里,再也没有出去过。”
苏冶承认是自己杀了齐强,但沈隽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有没有强制你做一些别的事情?”
“没......大多时候只是盯着我看。”苏冶侧过头看着沈隽,眼神空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关了多久?”沈隽还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想。
这个问题让苏冶轻笑出声,她的声音很甜,根本不像心理有问题的病人。
“当然是到中秋那天啊。”她的简单回答,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为什么是那天?”
如果苏冶所说的是真话,那齐强死的那天确实是在中秋节,这和宋淮止的推测竟然完全一致。
“嗯?”苏冶面色微怔,好像在思索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随即她弯了弯眉,笑看着沈隽,“警官,你是不是没有家人啊?”
沈隽被她的回答刺激到,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中秋,当然是要回家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苏冶摊开十指,盯着掌心的纹路,“他不让我出去,但是我可是有家人的啊,所以求他给我妈通个电话,谁知道他竟然连这个要求都要拒绝。”
苏冶说到这里,面上浮现恼怒之色,张开的手掌又重新收拢,咬牙切齿道:
“我就和他打了起来,他脑袋磕到了桌角上,一下就倒在地上,我去扶他的时候,人就没了气。”
苏冶竟然这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让所有人都诧异。
“你怎么能打得过他的?”观孜对苏冶的话表示怀疑,苏冶这么娇小的女生,杀个人竟然这么简单吗?
没想到,他的问题让苏冶瞬间咧开了嘴,笑得前俯后仰,“哈?”
等她停下笑声,转而看向床头的观孜,那眼神就像淬了毒。
“因为他怕我跑了,根本都不敢睡觉呀,而且每天晚上都会趴在我的床头,整宿整宿的盯着我看......”
“真可爱。”
苏冶无法忘记自己被娄河折磨的日子,更忘不掉被齐强占有时喘不过气的日子。
沈隽不觉得齐强是无辜的,那样一个对学术追求至深的怪人,无法想象他将这种热情转移到人的身上。
确实会把人折磨疯。
但他更不觉得苏冶是无罪的,因为她在她讲的这个故事里,一直都是身边人在撺掇着她去放大内心的欲望。
她一直都是被迫的,是无奈的。
但他们也曾在回警局的路上问过阮慧,两人除了那次和曲辅导员在寝室有过一次交集外,平时再也没有别的交流。
至于这次出国留学,也是苏冶单方面联系阮慧,说是要把名额卖给她。
这样截然不同的故事版本,沈隽只需要多去走访学校,就一定能判断出两人之间到底是谁在说谎。
但现在看来,显然是苏冶说谎的成分更大。
“齐强被分尸了,你知道吗?”沈隽随口说着,想要看看苏冶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