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萧宇的性格似乎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变得愈发平和,但萧湘清楚,这份平和并非仅仅是时间沉淀的结果。
它源自于对家族、对孙子的深沉爱意与责任。为了守护这个被视为“废物”却承载着无限可能的孙子,萧宇不得不收敛起年轻时的锋芒毕露,以更加温和、低调的姿态面对外界的种种挑战与不公。他选择隐忍,选择退让,只为给萧湘创造一个相对安宁的成长环境,确保在他离世之后,萧湘能够少些仇敌,多些安宁。
这样的牺牲与付出,是深沉而伟大的,它超越了血缘的界限,成为了家族间最坚实的纽带。在流云城中,曾被誉为最强玄力拥有者、令人敬畏的五长老萧宇,如今境遇急转直下,频繁遭受其余四长老的欺凌与嘲笑,连晚辈们也对他失去了应有的尊重与忌惮。
这一幕幕冷漠与轻蔑,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萧宇的孙子——萧湘的心。望着祖父那孤独而落寞的背影,萧湘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烁着冷冽如寒刃的光芒。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决绝与复仇的火焰。
萧湘,一个铭记恩仇之人,在沧澜大陆的过往岁月中,他的心中装满了对不公与欺辱的刻骨记忆。
善者他铭记于心,恶者他亦不会遗忘,其性格之刚烈,近乎于睚眦必报。“你们……终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如同暗夜中的诅咒,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命运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誓要改写自己与祖父的命运,不再让欺凌与屈辱重演。
回到静谧的小院,圆月当空,萧湘独自来到院角,轻挥左手,一股水流瞬间凝聚成箭,精准射出,展现了他不凡的玄力控制力。晚宴之上,他看似醉态百出,实则内心清明。
利用与自身融为一体的魂毒玉,他巧妙地将杯中酒液尽数转移至其空间之中,既避开了酒醉的尴尬,又保留了清醒的头脑。“哗啦啦”声中,魂毒玉内的酒液被一一排出,萧湘以酒液拂面,故意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面色潮红,步履踉跄地推开房门,踏入自己的居所。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随之弥漫,为这即将展开的复仇计划增添了几分戏剧性的色彩。
他踉跄几步,险些失去平衡,勉强稳住身形后,抬头望向床上的夏诗雨。她端坐其间,双眸轻合,面容宁静而美丽,红烛的微光在她绝美的脸庞上勾勒出一层柔和而神秘的轮廓,增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魅力与温柔。
萧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脚步略显踉跄地向她靠近,口中戏谑道:“嘿嘿,娘子,让你久等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共度这美好的洞房之夜了?”
话音未落,夏诗雨猛然睁开眼,右手轻轻一扬,一股凛冽的寒气瞬间席卷而来,将萧湘整个人推出了门外,重重地摔在了院子里的土地上,险些撞翻了旁边的石桌,痛得他龇牙咧嘴。“哎哟!”萧湘捂着屁股,挣扎着起身,满脸愤懑地喊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嘛,用得着这么狠吗?我可是个手无寸铁的弱男子,你这哪里是玩笑,简直是谋杀亲夫啊!”
回应他的,只有房门重重关闭的声响,以及随后的一片寂静。萧湘用力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紧锁,任凭他如何呼唤,里面都毫无回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嘀咕:“这女人,玩笑都开不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他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初玄境一级的修为,确实没有能力对她构成威胁,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些唐突了。夜色渐深,寒风拂面,让萧湘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环顾四周,这个小院简陋至极,除了这间正房,别无他处可去。新婚之夜,他总不能去打扰别人,更不能露宿野外,以免落人话柄。“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认真呢?”他对着紧闭的房门喃喃自语,但回应他的只有夜风的呼啸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最终,萧湘只能无奈地靠在门边,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一夜,他注定要在门外度过了。而萧门之中那些对夏诗雨心怀不轨之人,恐怕正躲在暗处,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吧。在一个宁静的夜晚,萧湘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外界对他与夏诗雨这段婚姻的种种揣测与轻视。
人们普遍认为,如夏诗雨这般璀璨明珠,怎会轻易垂青于他这样的平凡之人,即便成婚,他也难逃被边缘化的命运,甚至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预感着即将有人窥视这场婚姻背后的尴尬与无奈。
“作为你的夫君,我岂能坐视自己成为笑柄?”萧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恳求,他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终于,门扉轻启,一道柔和的光线洒出,萧湘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进去,迅速关上门,隔绝了一切可能的窥探。房间内,夏诗雨静坐床边,姿态端庄,气质脱俗,即便是最平凡的坐姿,也透露出不凡的韵味。
她轻轻抬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清冷与淡然,对萧湘的狼狈微微一瞥,轻声说道:“请保持五步之外的距离。”
萧湘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奈。环顾四周,这房间布局紧凑,除去床榻、书桌、餐桌及几个柜子外,几乎无多余空间。五步之遥,几乎将他逼至了床对面的角落。
“那我该何处安身?”他苦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出乎意料的是,夏诗雨竟从床上缓缓站起,似乎要做出某种决定。“你睡床吧。”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萧湘却坚决摇头,他深知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他也不愿让心爱之人受委屈。“不必了。”他边说边走向那个最远的角落,毫不犹豫地坐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