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峰山门处。
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看他们的服饰,振臂高呼、辱骂山门的大多都是天枢峰和天权峰的弟子。
其中也有少数玉衡峰的女修,一脸神伤地混在人群中间,想必是还沉浸在牧天行死去的阴影之中。
当然,场地外面还有成群的开阳峰修士作壁上观。
这里毕竟是摇光峰山门,与开阳峰也就一溪之隔。
闹出这么大动静,开阳峰的弟子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放眼望去,场中没有天璇峰和天玑峰的同门,天玑峰向来神秘,天璇峰置身事外,没人来也在情理之中。
拜山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山门下,立着一块硕大的圆形石盘,其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
这便是拜山石,天玑峰出品的杰作。
那些纹路,是一个能够识别拜山之人修为境界的中型阵法。
拜山者以自己倾力一击掷出兵刃,兵刃插入,便可换算出拜山人的境界并显现在上。
残阳斜照,红霞满天。
拜山石上已经插满了刀剑,密密麻麻。
“摇光峰这是惹到谁了?一日之间这么多拜山闹事的。”
有好事的开阳峰弟子,嗑着瓜子抱臂旁观。
“你看那领头的几个,不就是天枢峰上跟在孙浩屁股后边的那些人么?”
“孙浩?天行会?摇光峰得罪了天行会吗?”
“不是哥们,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吧。昨天摇光峰的一个外门弟子在玉衡峰上与孙浩针锋相对,还将孙浩伤了,这事儿早传遍七峰了。”
“外门弟子?孙浩伤了?世道癫了,还是我癫了?”
“天行会可不好惹,这些年来,还没听说过七峰之间有谁在他们手里占过便宜。”
“他孙浩还代表不了天行会,牧天行不在,玉衡峰没有出面……”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玉衡峰就来了几个外门师妹,那这算个屁天行会?就是他孙浩公报私仇。七峰内门,敬畏的是牧天行的天行会,可不是他孙浩。”
“你们小点声,别明天一醒,我们开阳峰的拜山石上也插满了刀兵。”
“听你们这么说,我倒对摇光峰那个外门弟子挺有兴趣。”
“比邻而居这么多年,不曾见外门弟子敢捋内门师兄虎须的,尤其还是摇光峰的外门。”
“别说了,摇光峰来人了……”
议论声顿时止息,开阳峰的弟子们看向那条直通摇光殿的山道。
两道有着鲜明对比的身影,一步一个台阶地缓缓走了下来。
前面一人,面容俊秀,身形颀长,倒像是一个书生,没有炼体似的。
后面的人则高大威猛,宛若一座石塔,又像是一只巨猿。
呼延泰很想大踏步冲下山去,痛骂那群不识趣的拜山者,可身为当事人的沈浪却不紧不慢,仿佛一点儿也不着急。
“沈小子,咱能不能走快点?”
沈浪道:“师兄,凡遇大事必有静气,凡是高手必要起范儿。我们要是也火急火燎骂骂咧咧,那和他们这群黄毛小屁孩又有什么区别?”
“黄毛?”
呼延泰眺望下去,“他们中也没有黄头发的啊……”
沈浪扶额:“黄毛,意指年幼不明事理的小孩,有戏谑和轻侮之意。”
“原来如此。”
呼延泰恍然大悟,“宋夜声和顾影这两个黄毛,好不仗义!”
沈浪不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他尊重并且理解。
山脚下,沈浪两人没有出现时,辱骂声直冲峰顶。
两人身影一现,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就像要淹没整个山头。
可当两人慢慢走到山腰,那些声音就弱了很多,大家的视线随着两人的下山而缓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