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修三大殿?好啊,但是不能像历史上那样,克扣军费兴建,而是要打败建奴,从本就属于大明的辽东疆土砍伐巨木。
再稍微深入一下西伯利亚,也不是不可以……那里有四十五亿亩的林地,二百亿立方米的储藏量,修三大殿缺木材?
修一千座三大殿的木料,都是九牛一毛!
深入西伯利亚……如此天量的林业资源,哪怕只在外边蹭蹭,不真的深入,稍微砍点树,也是数不尽的财富了,更别提无尽的貂皮、人参,成片的金、银、铜矿,宝石……
光是肥沃的黑土地,就能解决大明的粮食问题。
……
“从自家的领土上砍伐几棵树木来为皇上建造宫殿,这也不行?”
赵羽飞停止了对未来的畅想,义正词严地说道。
不等两人接茬,赵羽飞再次拿着炭笔,沿着大明疆土轮廓外侧,画了一道弧线,画了一道从辽东到京师的弧线。
“辽东砍伐的巨木推入海中,三十根或者四五十根一组,以绳索编为巨大的木筏。虽是数十万斤的超级木筏,在汪洋大海中也只是芥子浮于湖面一般,还可以在木筏上树立超大船帆,借洋流和风力,不费丝毫力气力,只需十数日,便可直抵天津卫。”
“而从云贵川抵京,非数百日不行,民夫筋疲力尽,甚至有性命之忧。走水路只需十几日,走旱道,则非数百日不行。陛下肯定比臣更明白水道畅滑,旱道难行的道理!”
“自天津卫至京师,不过二百余里,和从云贵川的深山老林中采伐,跋涉万里的难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天启皇帝听着赵羽飞的煽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大明疆域草图,面色逐渐潮红,嘴唇微微张开,呼吸也慢慢粗重起来。
半天后天启皇帝方才喃喃道:“赵卿家说的,有些道理,只是建奴势大——”
赵羽飞热血上涌,也顾不得什么君前失仪不失仪了,打断了天启皇帝的话,大声道:“建奴不足惧!我大明有万万子民,挑拣有血性的男子,顷刻就能编练出百万大军,犁庭扫穴诛灭建奴,易如反掌,皇上,你可千万不能畏惧建奴!”
赵羽飞这次是真的君前失仪了,冲动之下,这话说的过分严重,竟然在指责皇帝畏敌。
魏忠贤惊的都忘记开口驳斥赵羽飞,一对眼珠子瞪得跟一种他没有、但公牛有的、某个重要雄性器官一样大了。
话出口后,赵羽飞也后悔了。
说好的拍马屁呢?马屁没拍上,一时冲动,教育起皇帝了?
出乎意料,天启皇帝竟然没发怒,而是怔怔地看着赵羽飞。
朱由校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大明的点点滴滴……
他不愿承认,但又不能不承认,赵羽飞说的对。
内心深处,他确实畏惧建奴,怕的厉害。但无论是魏忠贤还是大臣们,没人敢说,也没人愿意说,因为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和朱由校一样,也都害怕建奴。
如果他看过《安徒生童话》,就知道现在这种情况,非常接近那个叫“皇帝新衣”的故事。
赵羽飞不过像是那个勇敢的小男孩,指出了皇帝正在裸奔的事实罢了。
朱由校永远记得他十四岁那年的一个夜晚。
那夜关外八百里急报传来,带来一个惊天的消息,将大不安降在了所有大明人的心头——